张拉满的弓，警惕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怎么，不敢坐？”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看透人心的光。
沐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声问道：“晚辈误入此地，惊扰了前辈，还望海涵。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称呼？”老人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一个名字罢了，忘了。”
忘了？
沐阳的心沉得更深。
这老人的气息，他依旧完全感知不到。
不是修为高到无法探查，而是……他仿佛不存在一般，与周围的草木、山石、空气融为了一体。
返璞归真！
这是传说中，修为臻至化境的标志！
“前辈将晚辈困在此地，不知有何指教？”沐阳疑声问道。
“困？”老人笑了，摇了摇头，“是你自己闯进来的，我可没困你。”
沐阳呼吸一滞。
“坐下说吧。”老人指了指对面的石椅，“你站着，我仰头看你，脖子挺酸的。”
沐阳沉默了数息，终于散去了剑意，将扶摇剑归鞘。
他缓缓在老人对面坐下，身体依旧紧绷，随时准备暴起。
“你叫什么？”老人问。
“沐阳。”
“沐阳……”老人念叨了一遍，点了点头，“不错的名字。”
他又端起茶杯，这次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
“晚辈被九阶独角玄蟒追杀，误入迷雾。”沐阳言简意赅。
“那条长虫？”老人挑了挑眉，“它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看了它一眼，它就吓跑了。”
轰！
沐阳的脑海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就只是看了一眼，就把一只九阶巅峰的魂兽吓跑了。
“年轻人，你胆子够大，那千转迷魂阵，就算是九阶魂兽进来，也得迷失到死。你一个元婴境的小娃娃，竟能走到这里。”
老人抬眼，直视着沐阳。
“你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你知道吗。”
沐阳脸色微变：“其他人呢？”
“死了。”老人的语气平淡。
死寂。
石屋内的空气，比屋外还要死寂。
“怎么，你不怕？”老人忽然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怕。”沐阳坦然承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怕，又有什么用？”
老人脸上的玩味瞬间凝固。
他怔住了。
下一秒，“哈哈哈！”
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声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震得石屋嗡嗡作响，与之前那种戏谑的轻笑截然不同！
“你小子，有些意思。”
笑声戛然而止。
老人对着空处随意一指。
沐阳面前的石桌上，光影一闪，凭空多了一只茶杯，丝丝热气盘旋而上。
“小子，你这脾气，对老夫的胃口！”
老人下巴一扬，示意那杯茶。
“喝了它。”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玩味。
“然后，我们谈谈，你想怎么从这里……活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