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渔阳一个旁支的次子,他母亲难产去世,父亲消沉度日,没过多久也没了,祖父母也只看顾大公子,对襁褓中的他也没什么心肠,公主便将他抱回了京城。”顺喜道,“算一算辈分,他其实要称骠骑将军一声叔叔,只是抱养在公主膝下,也就不这么论了。”
“将军府待他如何?”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各人的缘法,孩子虽然姓霍,但将军常年征战,都是公主殿下照顾,两人也十分投缘,虽不是亲生,但公主对他视如己出,更经常带进宫里玩乐,先皇也对他偏爱有加,霍絮公子当年在宫里可是十分受宠的,不说陛下当日被贬谪在临安,就是章怀太子,也不如他受宠。”
“这……如何一个受宠法?”周晚吟惊了。
顺喜道:“霍絮公子心高气傲,却也玲珑心思,他心地好,但气性颇大,宫里头孩子本就不多,逢年过节,他的赏赐都是头一份的。骠骑将军出生之后,先皇得了亲外甥,却对霍絮公子更加偏疼,常说孩子长大了,爵位和官职都是弟弟的,要趁着这时候多疼一番。”
周晚吟听着心里有些别扭,她一直觉得霍云为人很随和,但是脾气却很硬,几乎说不出什么软话。
世人都说他是长公主独子,若是真受尽疼宠,绝不会是这个性格。
却没想到,他是幼年的时候,长公主把疼惜和关注都给了另一个人。
“公主就算了,为何先皇也如此爱重霍絮?”周晚吟不解道,“按理说,骠骑将军才是他嫡亲的外甥。”
“先皇都对骠骑将军这个外甥寄予厚望,自幼延请名师教导,期望多了,难免严格,而对抱养的霍絮,又常觉亏欠,倍加疼惜。”殷溪道。
长辈这些复杂的心思她并不能体会。
她和兄长都是皮实的孩子,心大如斗,成日里爬上爬下的闯祸,父母操碎了心。
霍云是稳重端正的性子,三岁了还不怎么说话,也很让人着急。
但霍絮不一样……
“这霍絮聪慧过人,善解人意,既不像我兄长那般调皮,也不似骠骑那般寡言少语,所以长辈们都喜欢他。”殷溪说。
儿时的很多往事,她早已记忆模糊,但却很清晰的记得,霍家的阿絮公子是如何的招人喜欢。
连她的父亲母亲都常说兄长若是有他半分聪慧贴心,这儿子也不白养了。
“如此说来,将军府待他不薄了。”周晚吟松了口气。
“何止是不薄!”殷溪道,“他七岁的时候,先皇恐他养子身份受人非议,封他为长安君,食邑千户。”
“长安君?”周晚吟惊了,本朝惯例,长安君向来只封给亲王家得宠的幼子。
嫡子继承王位,幼子封君,君位虽然不能世袭,但能保一生荣华。
“他既然如此得宠,为何离家修行,且骠骑将军从未提起过。”
“因为十三年前,出了一些事。”殷溪道,“他一怒之下出了家,此后陛下便下令,再不要提起他。”
“为何?”
“霍絮公子风流洒脱,又这般受宠,容貌也好,先皇曾说,非五姓七贵人家的嫡女,配不上长安君。”殷溪道,“后来定了一个杨氏的姑娘,却不想这位杨姑娘早已有心上人,将他生母是牧羊女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牧羊女?”
“他的生父乃是六品都尉,虽不算显赫,但却是霍氏高门子弟,不成想和一个牧羊女生了情愫,且他是家中长子,曾娶妻生子,妻子故去之后要娶牧羊女,不但霍家闹得难看,连原来的岳家也不答应。听人说在渔阳那小地方,很是闹了一阵,还是骠骑将军的父亲出面,促成了此事。”
殷溪颇为烦躁的闷了一口茶,“他既然已经养在公主膝下,孩子的生父都不怎么提起,生母就更无人关心了,却不想,杨家姑娘把这事儿闹得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