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又不敢再靠近,只能急得直跺脚。
周围的丫鬟婆子也都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屏着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假山顶端,手心全是汗。
有个小丫鬟悄悄往后退,想跑去前院报信,刚挪了半步,就被奶娘狠狠瞪了一眼。
这时候惊动主子,她们这条小命,恐怕是真就保不住了。
恰在这时,大房夫妻带着一众下人脚步匆匆赶来。
绍临衡本就身子弱,一路小跑过来,不住地咳嗽,脸色青得像块冷玉。
他一眼就瞧见了假山上的儿子,心脏猛地一缩,刚要往前冲,就被身旁的周氏死死拉住手腕。
周氏的手指冰凉,却攥得极紧,她压着声音,语气里满是慌乱,却还强撑着冷静劝道:
“相公,别靠近!孩子在上面本就慌,咱们一靠近,他要是乱动可就糟了!”
她说着,眼圈已经红了,目光紧紧锁着假山上的小小身影,浑身都在发抖。
绍临衡被她拉住,胸口急得起伏不停,咳嗽也更厉害了,知道周氏说的是实情,只能咬着牙对身后家丁吩咐:
“你们赶紧绕到假山后面,从侧边爬上去,把少爷悄悄抱下来,动作轻些。”
偏偏这会儿,假山顶端的小胖墩看见了他们。
许是见了爹娘,他小脸上没了方才的呆滞,瞬间多了神采,咧开嘴笑起来,高高举起一只小手朝他们使劲挥着。
他还想开口喊,小身子往前倾了倾,抓着藤蔓的手不自觉松了松,脚下的岩石本就光滑,这一动,鞋底猛地一滑,整个人瞬间失了平衡。
小胖墩惊呼一声,抓藤蔓的手彻底松了劲,那根细弱的藤蔓“啪”地断了,小小的身子像个滚圆的团子,从假山顶端直直往下滚落!
“轩儿!”
周氏的尖叫凄厉得像被撕裂,她再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推开绍临衡,疯了似的往假山脚下冲。
绍临衡也目眦欲裂,忘了咳嗽,跌跌撞撞地跟着往前跑,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喊声:“接住!快接住!”
周围的下人瞬间乱作一团,有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扑过去想在下方接住孩子,却根本来不及。
丫鬟们的尖叫声、婆子们的呼喊声、绍临衡的咳嗽声、周氏的哭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彻底打破了园子原本的宁静,连枝头的鸟儿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走了。
……
再看听风院这边。
此时,众人正聚在厅堂里,一名报信的下人连滚带爬冲进来,声音发颤道:
“侯爷,夫人,不好了!大夫人那边传信,小少爷从假山上摔下来,如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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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急得一口血吐出来,也昏过去了!”
这话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面,满厅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忠勇侯刚端起的茶盏“哐当”砸在桌上,茶水泼得满桌都是,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花白的胡须气得簌簌发抖。
老夫人李氏脸色惨白,死死扶着桌沿才没栽倒,攥着帕子的手指关节泛白,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满厅的人都惊得起身,目光齐刷刷投向阮氏屋子旁,那间门窗紧闭的屋子,脸上全是震惊与惶恐,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几分。
唯有坐在角落的绍临深,神色依旧平静。
旁人看不见的是,他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光,清晰“看到”众人头顶各飘出一缕浅白色雾气。
那雾气像有生命般,慢悠悠飘向厢房,最后齐齐钻进屋内,落在被奶娘抱着的绍云棉口中。
小家伙嘴角勾起一抹畅快满足的笑。
绍临深见状挑眉,只低头对着手中的茶盏惬意地喝了一口。
这一幕恰好落入忠勇侯眼中。
侯府接连出事,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