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账房支五百……不,一千两银子,给三老爷!”
站在一旁的老四、老五夫妇听了,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不忿。
他们平日想从侯府多拿几两银子都难,如今绍临深不过卖了个惨,就轻易得了一千两。
可碍于庶出身份,他们不敢当众表露不满,只能低着头,将情绪藏在袖中。
绍临深闻言却摆手推辞:
“爹,我知道如今侯府银钱吃紧,这银子还是算了吧。
儿子自有法子解决,这千儿八百两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我回头给岳父写封信,向他老人家要些便是。”
“住口!让你收着便收着,还啰嗦什么。”
忠勇侯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哪会不知对方是故意刺激自己,若真让绍临深去向岳家伸手,忠勇侯府的脸面就彻底没了!
他强压怒火,对管家加重语气:“拿五千两!去账房支五千两给三老爷!”
管家不敢耽搁,连忙应声“是”,转身快步往账房去了。
绍临深见目的达成,当即见好就收。
他知道在场众人还等着看后续,便压下眼底的笑意,装作无事一般,朝堂屋方向做了个手势:
“既然爹都这么说了,儿子就却之不恭了。外面风大,咱们先去堂屋坐着说话吧。”
说罢,领着随从率先往堂屋走去。
——
另一边,与二房听风院的暗潮涌动不同。
侯府西侧的园子里,秋日暖阳正铺满青石小径,空气里飘着几分桂花的甜香。
五岁的绍云轩攥着半块桂花糕,糕渣子沾在圆乎乎的指尖上,他却不管不顾,正和围在身边的丫鬟婆子闹作一团,小短腿蹦蹦跳跳,叉着腰嚷嚷:
“你们都追不上我!”
这孩子是大房嫡子,生得粉雕玉琢,圆滚滚的脸蛋总带着红晕,平日里最得老夫人疼宠,性子也格外活泼好动。
不知怎的,一阵风拂过,吹得他额前碎发乱飞,小胖墩身子晃了晃,突然就把桂花糕往身旁小丫鬟手里一塞,急切道:
“你们都来陪我玩捉迷藏!谁要是藏得不好,或是敢偷懒的,我就去告诉祖母,罚她打板子!”
丫鬟婆子们哪敢违逆这位小祖宗,连忙停下动作,刚要应声安排,小胖墩却根本不等,转身就往不远处的牡丹花丛里钻。
众人只当他是寻常玩闹,笑着互相递个眼色,慢悠悠商议谁先去花丛里寻他,没成想不过片刻功夫,花丛里就没了动静。
等反应过来时,那抹小小的身影竟已溜到假山脚下,正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诡异的是,假山附近站着的两个丫鬟,眼角余光明明扫到了他,却像被定住了似的,眼神发直。
二人既不上前拦着,也不高声喊人,只木愣愣地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仿佛那攀爬的孩子只是团空气。
直到负责照看小胖墩的奶娘寻过来,见不到孩子的踪影,心里“咯噔”一下,才慌慌张张地领着人四处找:
“你们快分头找,仔细着些,别让少爷跑远了。”
众人喊了好几声,才有丫鬟指着假山顶端,声音发颤:
“奶、奶娘,少爷在那儿!”
奶娘顺着方向抬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腿都软了。
却见小胖墩正颤巍巍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小手紧紧抓着旁边的藤蔓,脚下就是数丈高的陡峭石坡。
风一吹,他的衣角轻轻晃动,人却依旧绷着脸,一个劲儿往上爬。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快下来!快下来啊!”
奶娘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尖着嗓子喊,却又立刻捂住嘴,生怕声音太大会惊得孩子脚一滑。
她往前挪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