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前面是刀山,后面是火海。现在,悬崖边上又来了一头狼。他说他能带我们过刀山,你说,我们是该把他推下去,还是跟着他走?”
瘸腿李被这个说法问得哑口无言。
“可……可他是狼啊!他会吃了我们的!”
“狗急了还跳墙呢。被狼吃了,总比掉进火海里烧死强。”庄若薇垂下眼睑,掩去其中的疲惫,
“我们现在,没有选择的资格。他有我们需要的爪牙,我们就得利用。至于最后谁吃了谁,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瘸腿李呆呆地看着她。
他发现,从昆仑回来之后,这个女孩变了。
以前的她,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锋利,但内敛。
现在的她,把刀抽了出来。
虽然她的手还在抖,身体也虚弱不堪,但那股子决绝的狠劲,让他这个在市井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都感到心惊。
“你……你好好歇着。”瘸腿李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他找了个离门最远的墙角,缩在那里,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庄若薇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身体里的虚弱感越来越重,将她的四肢百骸都牢牢捆住。
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缓慢但坚定地流逝。
三十岁。
这个数字,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她不知道陈舟的出现,是生机,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但她只能赌。
……
夜色更深了。
京城,后海的一处僻静的四合院里。
那个从旅社离开的瘦高男人,正恭敬地站在院子里的石桌前。
石桌旁,坐着一个穿着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的老人。老人闭着眼睛,看不出年纪,但满头的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四爷。”瘦高男人低着头,“都查清楚了。”
“说。”老人眼皮都没抬,只有手里的核桃,发出“咔咔”的轻响。
“一男一女,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女的叫庄若薇,就是前段时间在琉璃厂闹出动静的那个丫头,跟507所走得很近。
男的是个瘸子,叫李建国,以前在潘家园混饭吃的。另一个男人,身手很好,受过专业训练,应该是军方的人。”
瘦高男人顿了顿,继续汇报。
“他们提到了您,也提到了雀儿楼。看样子,是想找您帮忙,找南派的水猴子。”
“水猴子……”老人手里的核桃停住了,他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浑浊的眼睛,但深处,却藏着洞悉一切的精光。
“李家的后人,庄家的传人,还有官方的人……凑到了一起,要找水猴子下黄河水墓。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老人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但没有任何笑意。
“四爷,那明天雀儿楼那边……”瘦高男人请示道。
“让他们来。”老人重新闭上眼睛,手里的核桃又开始转动,“我倒要看看,这三只凑在一起的蚂蚱,想唱哪一出戏。”
“是。”瘦高男人躬身退下,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院子的阴影里。
老人盘着核桃,许久,才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
“庄怀山……你这个老东西,你到底在戈壁滩上,看到了什么……”
……
天,快亮了。
旅社的房间里,庄若薇被一阵细微的开锁声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墙角的瘸腿李也醒了,吓得一个哆嗦。
门被推开。
是陈舟。
他换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