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裔的方向,
眨了两下,面上没什么波澜。
“你不会这么玻璃心吧?还真当我是瓷娃娃了?”
说完,舌尖抵了抵腮帮,眉尾跟着一挑。
“你都要带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真心说担心我,可信吗?”
话里仍夹杂着被逗弄了的味道,
嗓音里带点儿干燥夜色里的倦意。
房间里的灯光在勺子的反射下跳动了一下,
照得司郁眼底明灭不定,空气仿佛凝固住了片刻。
真的很荒谬……
燕裔沉默片刻后才抬头,目光平稳落在她脸上。
神情间微露疲惫,唇畔一丝迟疑闪过,眉心隐现一道深纹。
他静静下结论:“你不是。”
说话间视线未曾避让,似是在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但你三天后跟我去那个地方。我确实会担心你。”
他的声线轻缓,但字句落地乍听冷静,实际仍压着显而易见的压力。
司郁转了下手腕,两指交握于餐桌边缘。
她冷哼,“好一个担心。”
语气里带点松漫,不愿多作解释。
她说完,嘴角扬起一弯不羁的笑意,眼神随即敛入夜色,
在灯下映出淡淡的影子。
她随手把旁边的勺子放下,瓷勺撞击碗沿,
发出清脆的响声,短暂打断了气氛的僵持。
原本无意继续攀谈,她便偏头朝窗外望去。
夜面浓黑,高楼轮廓模糊,那双明亮的眼睛落在街灯反光中,表情更显困倦。
“你那担心,倒是挺贵重的。”
语调高低起伏,夹带些揶揄成分。
司郁的话音落下后仍未移开目光,指尖随意在椅背上敲了两下。
“可就怕到时候你手忙脚乱,根本顾不上我。”
她轻声补充,并未转回身来,只是耳朵微微倾向燕裔那方。
餐桌另一侧,燕裔始终保持笔挺坐姿。
黄澄的灯光覆盖他的轮廓,让骨相线条显得更加锐利。
他眉头再度收拢,深深槽起褶皱,指节轻触餐巾下缘。
低低一声叹息在空气里散开,他终于放松紧抿的唇线,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道:
“司郁,你不懂。”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轻碰桌底,像是在寻找片刻的支撑。
语气藏着刻意克制的平稳,却难掩内里的紧张和在意,连眼睫也颤动了下。
关切与无奈在每个动作里流露出来,空气逐渐摒住呼吸,
房间因他的回应缓慢沉寂下来。
司郁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他,脖子微微倾斜,
粉白的指尖落在椅背边缘,缓慢扣着表面。
手指叩击间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在夜色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她挑了一下眉梢,带点随意地开口:
“有这么复杂?什么懂不懂的,就这样得了。”
她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只像随手拂去了桌面上的灰尘。
在她嘴边,这些可能卷入的风雨,不过是要过去的小事,她没有一丝迟疑,也没有多余紧张。
燕裔被她这种无所畏惧刺得说不出话来,两眼停留在她脸上,呼吸轻重难辨。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喉结微动,沉默持续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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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仿佛只剩时钟的滴答声和窗外间断的车流。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指骨分明,手背皮肤因用力绷紧,旧伤痕沿着指节若隐若现。
今夜仓促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