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折射出一条晃动的亮痕。
他手指滑过瓷面,仿佛迟疑着要不要端起,最终又轻放下。
屋子安静下来,仅剩沙发边缘指节敲击后残留的细碎回音,与窗外偶尔传来的远处车辆声混杂。
空气像停滞一般,日光倾泻在木地板上,两个影子彼此分离。
许久,他抬眼,目光里藏着克制的波动,嗓音也比平常低了些:
“你昨天晚上……和张佳栋见面了吗?”
司郁听到后下意识停了动作,手肘撑着腿不再动。她侧过头,眼皮耷拉下来。
“没有,他没回来。”
她侧过头。
吴澜手臂撑在膝盖上,指节微曲,身体前倾,
鞋尖轻抵着地毯的边缘,他沉下声音:
“那还好,我想他应该确实也没脸回来。”
客厅灯光在天色下变得亮黄,墙角阴影更深。
司郁眸色一滞,视线短暂停留在杯口水痕上,眸光随即归于平静。
她侧首靠回沙发,肩背贴向靠垫,手臂交叠收紧,
左手无声拨了下额前碎发,向左倾斜,支在眉骨旁,语气低了几分:
“手段不好也不高明,还很容易被我发现。”
她的目光没有移开窗外暮色,街景安静局促。
“你该不会是担心什么?还是好奇我会突然原谅他?”
吴澜微微摇头,一缕碎发随动作晃动,他声音压得更稳:
“你不可能原谅,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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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皮面在他调整坐姿时微微发出声响。
室内气氛凝住几息,他目光落在脚下灰色地毯。
司家少爷眼里容不得沙子,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昨天张佳栋给我留了张纸条,也没说什么好听的,反正我觉得我们朋友情分是尽了。”
司郁眉梢骤然皱起,她语气罕见带有锋锐,
“他想拉你下水?”
吴澜眼睫低低掩住,视线在空中停顿,片刻才转向桌面。
他的手微微发抖,指尖在椅子扶手上划过,碰到一处粗糙边缘时收了回来。
房间里静得连钟表指针的跳动声都分外清晰,他嗓音不高,尾音轻微颤动。
“我不知道,但是我必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和他来往了。”
“其实已经连普通朋友的情分都没几分了。”
司郁听罢,原本靠坐椅背的动作停止。
她从微弯的姿势缓缓坐直,脊背线条一下绷紧。
光线照在她侧脸,她下颌略收,眉眼倏然锐利起来。
她两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牢牢锁死吴澜。
“吴澜,你跟我讲实话,他到底威胁没威胁你。”
她语调尽量压下去,每个词落下时像急促敲击一般,短促有力。
“你有没有隐瞒我?”
话音进入尾声时,屋里氛围明显转重,隐隐压制住任何多余动作,
吴澜肩膀明显绷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左手缩回袖口,手指深深陷进掌心印出几道白痕。
他偏过头,避开那道近乎咄咄逼人的凝视。
金色晨光切过玻璃,映出他侧脸淡淡的纹路,可眉骨下的阴影让表情更加难以辨认。
他下颌的线条略有紧绷,唇角蜷起毫无笑意,
“我没骗你,他只是在试探我。张佳栋那些套路,我不是第一次见。”
“他只是看着乐观阳光没心机,其实心眼最多。”
司郁听到他说这话,面上的冷意浅浅浮现出来,像细小的冰屑在光下隐隐闪烁。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