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柔和了不少,却没开口反驳。
她刚松手,钱小草便又灵巧地溜过来,
顺势搂住她的胳膊小幅晃着,不肯松手。
“司郁姐姐,不如以后你罩着我吧!我们做姐妹,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强一百倍!”
司郁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眼睛阖上一瞬,吐出一声叹息,
声音低懒:“你可拉倒吧。跟你做姐妹,还得防着你偷我的果盘。”
钱小草眼睛闪闪发光,毫不犹豫点头,
语速加快:“果盘归你独享!你说了算,绝不抢!”
司郁没有再继续搭腔。她低头随意抓起毛巾,在指尖盘绕片刻,
忽然将毛巾甩进水里。
毛巾溅起零星涟漪,虚浮的泡沫碰撞着池壁,空气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些微水声,像夜风下人的脚步声压在软帘外。
两人的谈话声消散在这个安静的空间,有些压抑的期待感渐渐渗透在池水间。
过了一会儿,钱小草抱着膝盖靠近,声音低低,
“司郁姐姐,你……你真的,会罩着我吗?”
这次,司郁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直接应答。
水汽氤氲间,她眼皮微微垂下,表情未有任何起伏。
钱小草睫毛一动,见司郁没作声,也没显出不耐,反而愈发贴近。
她每隔几分钟便往司郁身边蹭一下,或故意耍赖讲个糗事逗她,
希望能换得对方一笑,短暂的沉默里带着几分亲昵的坚持。
“你不知道,我以前有一次为了给我妹买牛奶,路边摔个大跟头全身泥,结果回去被说不体面。我妈还说让我给那个吴澜再送点礼,让人家多看看我……”
她说着,把握的水杯在瓷池沿碰了碰,指甲无声地划过表面,反复描着一道不易察觉的圆痕。
嘴角勾着,声音含着没能释怀的力道,叙述里混着点难以咽下的东西。
厨房上的灯把她侧脸打得发亮,水蒸气已经散开,
只余下湿润的空气和隐约透过来的熏香,
在这静谧里,她的低语像是埋藏已久。
指尖摩挲瓷边,动作一圈接一圈,没有停下。
司郁没有打断,靠着流理台,视线偶尔聚焦在钱小草的动作上,
眉头轻蹙后又慢慢松开。
她时而抿一下嘴唇,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神情,
脸上始终保持平稳,只是眼神中偶有波动。
片刻间,空气沉下来。
司郁终于直起身,倒了一杯新的酸梅汤,侧过脸问:
“你妈会催你也正常,要真是奔结婚那边,家里能不看重?”
钱小草哼了一声,把水杯垫在掌心,
手背微微发紧,随口顶了回去:
“姐,说真的,要是正常的催婚也就罢了,但是他们真的很讨厌,本来大学也不让我上的,就是吴澜帮我我才去上的大学,一毕业就被家里管住,研究生也没念,录取通知书被他们藏起来撕了。”
司郁转身,手指绕过衣角,两眼盯着她,语气冷静:
“没想过跑吗?既然他们是那种人,当初毕业为什么回家。”
她的语调很轻,只让声音在封闭的小厨房贴着墙壁流转。
说话时,肩膀线条绷直,表情变得更淡。
钱小草晃了晃杯子,水波很浅地荡起细小涟漪。
她感受到对方的质疑,但没有在意,反而换了只手托腮,低头盯着台面落下的水雾。
“当时是他们说我妈妈病危最后一面把我骗回去的,然后就没收了我的证件,我本来找机会逃出来了,但是他们又用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