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黏液。
江风突然变得腥咸。
线虫黑潮撞上防洪堤,金属化的芦苇丛发出编钟般的嗡鸣。我们脚下的混凝土开始软化,露出埋设的防汛警报器——七十年代的老式设备,喇叭口已经长出青铜苔藓。老周抡起铲柄猛砸控制箱,扯出捆裹着蜡油的电缆。
"搭把手!"他把电缆铜芯按在日记本燃烧的磷火上。
电弧炸响的瞬间,整本日记悬浮空中。纸页疯狂翻动,每一页都投射出全息影像:1976年的江滩上,七个勘探队员跪成北斗阵型,顾瞎子手持青铜刀,挨个切下他们的无名指。断指插入青铜碑的凹槽,碑面顿时浮现长江流域的立体星图......
"滋......频率校准完成......"
伴随着老式收音机的杂音,影像突然跳转到2010年。卫星发射塔下,七个穿防护服的人影正在装箱,其中一人撩起袖口擦汗——右手无名指缺失!货箱标签上赫然写着"北斗三号G7星特殊载荷"。
防洪堤突然倾斜。
我们顺着混凝土斜坡滑向江面,线虫黑潮在身后穷追不舍。浑浊的江水突然变得透明,水下七根青铜柱清晰可见,每根柱顶都拴着具尸体——2010年失踪的航天工程师!他们的防护服与皮肤熔成青铜色,右手骨瓷化的无名指插着钥匙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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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的纹身——北斗七星图案的辅星位置,纹着个青铜鼎!他从裤兜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七枚骨瓷指套:"你爹临死前托我保管的......戴上!"
指套接触皮肤的刹那,江心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一具青铜棺逆流而上,棺盖的2010年杂志封面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老式电视机的显像管。屏幕闪了闪,播出一段监控录像:婴儿啼哭的产房里,护士用青铜刀切开新生儿右手无名指,将血抹在玉琮表面......
"那是你!"老周的铲柄戳向屏幕,"1985年7月15日凌晨三点十五分!"
江水突然沸腾,青铜棺竖起棺身。我们脚下的混凝土彻底软化,化作粘稠的青铜浆。线虫群扑来的瞬间,老周把最后半壶二锅头泼向江面,酒液遇水即燃,烧出一条青火通道。
"跳船!"他指向江心浮起的朽木——那根本不是木头,而是裹着水藻的青铜树枝!
第三节 浮棺锁江
“抓紧船帮!”老周一脚踹开扑来的青铜线虫,腐烂的船板“咔嚓”裂开豁口。我死死扒住翘起的龙骨,江水顺着裤管倒灌进来,刺骨的寒意中混着金属腥气。
青铜棺已经竖成九十度,棺盖上的2010年杂志封面正在融化。显像管屏幕突然爆出雪花,画面闪回到岐山地宫——二十岁的我跪在血手印前,右手无名指被青铜刀齐根切断,血喷在玉琮第十二节纹路上。
“你早就是钥匙了!”老周扯着嗓子吼,江风撕碎他的声音,“插进锁眼!”
青铜枝从掌心暴长,骨瓷化的右手不受控地捅向棺内电视机。指尖插入显像管的刹那,整段江面突然静止。雨滴凝在半空,浪头定格成青黑色的冰雕,连扑到眼前的线虫都僵成金属丝。
“滋......北斗天权......频率校准......”
父亲的声音从电视机喇叭炸出,伴随强烈的电磁干扰。凝固的江面下,七根青铜柱缓缓升起,每根柱顶的航天工程师尸体突然转头,骨瓷化的右手同时指向我。他们的喉咙振动,发出92.4MHz的共鸣音,震得我右眼的玉琮渗出黑血。
青铜棺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棺材板内侧刻满星图,长江七大遗址的位置嵌着骨瓷眼球——正是岐山地宫墙上缺失的那七颗!我的断指伤口突然发烫,血珠逆流飘向星图,在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