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口罩,白大褂领口别着的钢笔正在渗出蓝色墨水,"病人皮肤样本检测结果...不符合任何已知金属..."
推门进去的瞬间,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的心电图不再是波动曲线,而是变成了青铜器上常见的云雷纹,每个纹路的转折点都亮着红光。王援朝青铜化的右手五指大张,像是在死命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老陆..."
王援朝的嘴唇开裂,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奶腥味的淡青色黏液。陆文渊俯身凑近,听见战友用气声挤出一串数字:"..."
这是陆远出生的日期。
病床边的输液架突然剧烈摇晃。生理盐水袋里混入了某种发光物质,在塑料容器里形成微型漩涡。陆文渊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制地抬起,食指精准地点在输液管某个位置——那里浮现出细如发丝的刻痕,组成一行小字:"哺乳程序第二阶段启动,骨瓷容器密码已验证"。
"窗...窗外..."王援朝的青铜化眼皮艰难抬起。
陆文渊转头看去,隔离病房的磨砂玻璃上,分明映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剪影。她脖子上挂着的青铜吊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吊坠形状正是三星堆神树的微缩版。更诡异的是,当陆文渊冲到窗前时,院子里只有一棵被风吹动的梧桐树,但窗台上留着半个潮湿的脚印——尺码明显是女式胶靴,鞋底纹路却和考古队统一配发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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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监护仪突然归于平静。王援朝青铜化的右臂"咔"地折断,掉在床单上碎成三截。断面处没有骨骼和血管,只有密密麻麻的光纤,像脐带般缠绕着一小块骨白色物体——那分明是婴儿的乳牙,表面却刻着《考工记》中记载的青铜配方。
值班护士的尖叫声中,陆文渊捡起那枚诡异的牙齿。接触瞬间,他的机械义肢突然播放出一段嘈杂录音:"...哺乳批次-4准备就绪,世博会地基浇筑时加入...重复,2010年5月1日必须..."
录音里的声音,是二十年后的他自己。
第三节 金杖传讯
凌晨五点四十三分,三星堆考古工作站的柴油发电机发出最后一声呜咽,熄火了。
陆文渊的机械义肢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蓝光,液压管里残留的淡青色液体像萤火虫般明明灭灭。他摸黑摊开王援朝的军绿色笔记本,借着那点微光,看见自己白天画的探方图上多了几道陌生的红线——这些线连接起二号坑周围的六个取样点,正好组成一个标准的六芒星图案。
"有人动过我的图纸..."
他的喃喃自语被突然启动的机械义肢打断。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右手不受控制地在图纸背面疯狂书写。当动静停止时,纸上布满了用青铜液写就的战国金文,墨迹未干的部分还在冒着热气。
"陆老师!出事了!"
值班的小刘撞开房门,手电筒的光柱剧烈晃动。这个二十出头的实习生脸色惨白,解放鞋上沾满新鲜泥浆:"我们在二号坑西北三十米处...挖到了这个..."
他颤抖着递来一个密封袋。里面的物件即使隔着塑料膜也让人头皮发麻——那是一截残缺的金杖,杖身刻着与青铜婴儿脐带相连那段完全一致的鸟纹。更可怕的是,杖头位置分明是半张婴儿面孔,嘴唇还在微微蠕动。
陆文渊的机械义肢"咔"地捏碎了钢笔。
月光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当金杖被取出放在图纸上时,那些鸟纹竟然开始缓慢游动,像一群迁徙的候鸟在杖身表面重组队形。小刘发出一声惊叫——金杖投射出的光影在墙面形成全息影像:2010年上海世博会中国馆的施工现场,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们正在浇筑地基。
画面中央,穿着白大褂的林悦蹲在钢筋骨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