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回家。王彩霞察觉到不对,问他是不是卖房了,李修然才喏喏承认。
八月底,A大开学在即。李修然提出休学,陪伴王彩霞治疗。王彩霞以李修然小时因病晚两年入学,又经历了一年复读,已经比同届的学生大了三岁,不能再耽误为由,坚决反对,并表示,如果李修然休学,自己就不治了,找座山头等死。
几天后,李修然再一次踏入了大学校园。看着宏伟气阔的校门,和对面的师大,李修然眼眶一红。
在凄风苦雨中,他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顶着一身伤痕,终于走到了这里,遵守了和余杲杲的约定。
他对着师大的校门,无声地说:“我没食言。”
军训结束后,李修然给自己找了份日结的兼职。
每周五下课后,他会坐最近的一班高铁回W市,再在周日的晚上,坐深夜火车回学校。
在倍感无力的绝望夜晚,李修然会偷偷走到师大教育学院的大楼下,坐在大楼外的长椅上,独自整顿心情。
这一年,李修然21岁。
也是这一年,19岁的余杲杲拿到了手语翻译人员初级证书,拿了优秀班干部,拿了校三等奖学金,会在闲暇时去康复机构做志愿。
她在欣欣向荣地生长着,从未停歇。
在这一年即将结束时,余杲杲和室友去A大北门吃东西,人影憧憧的小吃一条街,她意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很像李修然。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李修然了。
余杲杲在心里嘲笑自己年纪轻轻就眼花了,他明明在C大,怎么可能出现在A市。
回到宿舍,她把这件事跟凌寒分享。
电话里,凌寒的顿了顿,“杲杲,李修然军训后就退学了。”
凌寒也是前段时间,从室友那听说的。她室友的老乡是金融学院的,消息就这么七拐八拐地进了凌寒的耳朵里。
一开始她没在意,直到从室友那听说退学的那人和她是老乡,姓李,凌寒确定那人就是李修然。
电话两端的女生都沉默了。
余杲杲找到因做志愿而结识的A大同学林栀子,希望她帮忙打听金融学院大一新生中是否有个叫李修然的男生。
在得到林栀子的回复前,余杲杲在寒假见到了李修然。
猝不及防的相遇。
廖书妍在市人民医院住院,做了个小手术。放寒假归来的余杲杲拎着果篮去看望她。
坐着电梯离开时,余杲杲在电梯里遇见了李修然。
他更瘦了,眼下乌青,下巴上冒着胡茬。整个人透着颓丧的厌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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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间,李修然第一反应是躲避,躲避余杲杲灼灼的目光。
电梯抵达最底层,所有人都走光了,两个人谁都没动。
是余杲杲先开的口,她问:“为什么退学?”
李修然冷嗤一笑,打破她所有的幻想,“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那个承诺吧?余杲杲,我喜欢把所有事做到最好,所以要读就读最好的学校。”
反正都这样了,他不介意把话说得再难听一点。
余杲杲没说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了。祝你前程似锦。”
大年初二,余杲杲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去C市,她要去C大,彻底跟这一段糟糕的过去说再见。
她在C大经济学院前拍了照片。
临走前,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郑重地跟过去说了再见。
向前走,她绝不回头。
她不缺爱,她的周围是来自家人朋友的汹涌爱意,她不稀罕李修然的那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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