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新买的,深灰色,她说“显得稳重”。其实她知道,李渊穿惯了作战服,脖子上系着这玩意儿,就像老虎被套上了项圈。
安保部在地下一层,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味道。王经理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见李渊就热情地伸出手:“老李是吧?久仰大名!苏主管跟我提了好几次,说你是‘大神级’的人物!”
李渊的手顿了顿,才慢慢伸过去。他的手掌比王经理的大一圈,指腹上的茧子像砂纸,握得王经理龇牙咧嘴:“别叫大神,叫我李渊就行。”
王经理搓着手哈哈笑,眼角却飞快地扫过李渊颈间——衬衫领口没扣严,露出半截铜牌,边缘的磨损看着就年头不短。“听说老李以前在‘特殊部门’待过?”他拖长了调子,手指在办公桌上敲出“笃笃”的声,“我们这虽然是写字楼,规矩也不少,尤其是保密条例,得严格遵守……”
“明白。”李渊打断他,目光落在墙上的监控屏幕上。十六块屏幕整齐排列,实时显示着写字楼各楼层的情况,其中三楼财务部的画面有点模糊,角落里还站着个穿保洁服的人,手里的拖把杆看着比寻常的粗。
王经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在意地摆摆手:“老毛病了,摄像头被空调吹得有点歪,找了维保还没来得及修。”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小张,带李副主管去熟悉下岗位,顺便把规章制度给他讲讲。”
小张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说话带着点怯生生的口音。他领着李渊往监控室走,一路上不停地念叨:“我们这最清闲的就是夜班,就是得盯着消防报警,上次十二楼水管爆了,报警器响了半天才有人发现……”
李渊没怎么听,他的注意力全在走廊的消防栓上。每个消防栓的玻璃都有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刮过;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忽明忽暗,线路显然有问题;甚至连墙角的插座都歪着,露出里面的铜片——这些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小问题”,在他看来,却都是致命的隐患。
监控室比想象中小,除了六台主机,就只剩两张办公桌。靠窗的位置坐着个叫老周的保安,头发花白,正对着屏幕打瞌睡,口水差点滴在键盘上。看到李渊进来,他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擦了擦嘴角:“你就是新来的?坐吧,我这快下班了。”
李渊刚坐下,就听到主机发出“嘀”的一声轻响。屏幕右下角弹出个窗口,显示三楼财务部的监控信号中断了。老周打了个哈欠:“没事,估计又是线路接触不良,等维保来了再说。”
李渊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调出财务部的历史监控,发现过去一周里,这个时间段总会断信号,每次都是三分钟十七秒,不多不少。更奇怪的是,每次信号恢复后,那个穿保洁服的人都会准时出现在画面里,拖把杆的角度始终保持四十五度。
“那个保洁员,每天都这个点来?”他指着屏幕问。
老周眯着眼睛看了看:“好像是吧,新来的,姓刘,看着挺老实的。”他伸了个懒腰,“行了,我下班了,有事对讲机喊我。”
老周走后,监控室里只剩下主机运行的嗡鸣。李渊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铜牌。在边境时,他曾用同样的频率敲击过摩斯密码,那是“危险”的意思。现在他盯着屏幕,看着那个穿保洁服的人慢慢走向财务室的保险柜,拖把杆的末端轻轻碰了碰柜门——那动作太熟练了,绝不是第一次做。
他拿起对讲机,刚要说话,却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很轻,刻意放轻的那种,停在监控室门口时,还顿了两秒,像是在听里面的动静。李渊不动声色地按下录音键,眼睛依然盯着屏幕。
门被推开一条缝,王经理的半张脸探进来:“老李,还习惯吗?要不要去喝杯咖啡?”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屏幕,在财务部的黑框上停了半秒。
“不了,谢谢。”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