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着米饭,声音有点小,“爸,你什么时候也能开豪车?”
苏瑶刚要开口,被李渊按住手。他给李阳夹了块红烧肉:“豪车能载你上学,却不能帮你修自行车;能给你买玩具,却不能教你打陀螺。爸爸虽然开不起豪车,但能在你生病时背着你去医院,能在你考砸时陪你订正试卷,这些比豪车有用。”
李悦举着勺子说:“爸爸的自行车能载我和哥哥,豪车坐不下!”
李阳的脸有点红,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其实爸爸的自行车也挺好,上次张奶奶还搭你的车去买菜呢。”
李渊看着两个孩子,突然想起张科长办公室里那套崭新的茶具——据说花了两千块,却从没见他用过,总是锁在柜子里。而他家的小熊碗,虽然破了,却每天装着女儿的粥,盛着最实在的暖。
五、阳台上的星空
晚上九点,孩子们都睡熟了。李渊和苏瑶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手里捧着没喝完的花茶。晾衣绳上的衣服还在轻轻晃,李阳的校服和李悦的连衣裙挨在一起,像两个并肩的小战士。
“今天张科长把沙发的事捅到了局长那里。”李渊看着茶杯里的菊花,花瓣在水里慢慢舒展,“局长说要在全局推广咱们的‘修旧利废’,还让我写个经验总结。”
“你这兵王,到哪都能发光。”苏瑶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粉味,“就是别太累,你腰椎不好,昨天修沙发蹲了一下午,晚上翻身都疼。”
李渊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茧——是常年做家务磨的,像他虎口的枪茧,都是岁月的勋章。“明天我去买个按摩垫,给你也给我自己按按。”他抬头看星空,星星稀稀拉拉的,不如边境的亮,却让人心里踏实。
“对了,陈哥说他女儿想跟悦悦学画画,下周让她们一起玩。”苏瑶突然想起什么,“他还说,市局在招文职辅警,问李阳暑假想不想去体验下,不算正式工作,就是帮忙整理档案,能学点东西。”
李渊的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当年在部队,战友们互相掩护、彼此照应,现在回到地方,这份情谊还在:张大妈会留着新鲜的蔬菜等他,王婶的豆腐总多给一块,陈哥记着李阳的心愿……这些琐碎的温暖,比军功章的光更持久。
晾衣绳上的衣服渐渐干了,月光透过衣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李渊起身收衣服,手指触到李阳校服上的补丁,是苏瑶用同色的线缝的,针脚细密得像密码。他想起自己的军功章,那些冰冷的金属,哪有这带着体温的补丁实在?
“你看,”苏瑶指着晾衣绳,“李阳的校服,悦悦的裙子,你的衬衫,我的毛衣,这才是咱们家的‘勋章墙’。”
李渊把叠好的衣服抱在怀里,暖暖的,带着阳光和洗衣液的味道。他知道,明天醒来,还是要面对单位的报表、孩子的功课、菜市场的账单,就像当年要面对训练、任务、边境的风雪。但只要身边有苏瑶的笑,有孩子们的闹,有这满室的烟火,那些平凡的日子,就会像晾衣绳上的衣服,在时光里慢慢沉淀出温柔的形状,成为他此生最珍贵的勋章。
阳台的风吹过,带着远处的蝉鸣和近处的花香。李渊低头看着怀里的衣服,突然笑了——原来兵王归回,不是褪去一身戎装,是把战场变成生活,把勋章缝进日子,在柴米油盐里,守着最踏实的幸福,慢慢变老。
兵王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