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菜,悄悄把自己碗里的青椒牛肉拨给他一半。同事们打趣他们“老夫老妻还这么腻歪”,苏瑶的脸颊微红,他却低头默默把青椒挑出来——她胃不好,吃不了辣。
“下午要去第三仓库,那边的安防系统有点旧了。”他咽下嘴里的米饭,“可能要晚点回来,阳阳的奥数课你别忘了接。”
“知道啦。”苏瑶用纸巾擦掉他嘴角的饭粒,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我给你装了点坚果在包里,饿了垫垫。”
下午的阳光透过仓库的高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渊蹲在监控屏幕前,调试着新换的硬盘录像机。线路有些杂乱,他耐心地一根根理清楚,动作熟练得像当年拆解定时炸弹。只是那时他的心跳快如擂鼓,此刻却平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李哥,这线路也太乱了,当年装的时候肯定没按规范来。”工程部的老王递过来瓶矿泉水,“听说你以前在部队是拆弹高手?这活儿对你来说就是小儿科吧。”
李渊拧瓶盖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笑了笑:“都差不多,都是为了安全。”
他没说的是,拆弹时他盯着计时器,心里想的是“不能让战友受伤”;现在盯着监控画面,心里想的是“不能让仓库里的货物出问题,不然这个月的绩效奖金就少了,不够给阳阳买新的足球鞋”。
傍晚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李渊驱车路过阳阳学校时,看到苏瑶撑着把大伞站在门口,怀里护着背书包的阳阳,另一只手牵着蹦蹦跳跳的悦悦。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她却只顾着把伞往孩子们那边倾斜。
他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喊她。苏瑶抬头时,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她脸上划出透明的痕。“你怎么来了?”她拉着孩子上了车,把湿漉漉的伞收起来,“不是说要晚点回吗?”
“提前弄完了。”他递给她一包纸巾,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袖口,“冷不冷?空调开高点。”
阳阳在后座叽叽喳喳地讲今天的奥数课,悦悦靠在苏瑶怀里,手里捏着片从路边捡的枫叶。苏瑶替女儿擦掉鞋上的泥,轻声说:“刚才下雨的时候,悦悦说‘爸爸要是在就好了,爸爸什么都不怕’。”
李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车窗外的雨刷左右摆动,模糊了霓虹的光。他想起当年在热带雨林执行任务,暴雨冲垮了掩体,他抱着受伤的战友在泥水里爬了三公里,那时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可刚才看到苏瑶站在雨里的模样,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最怕的,是他们淋雨受冻。
晚饭时,阳阳突然问:“爸爸,你以前真的能一个打十个吗?”
苏瑶瞪了儿子一眼:“吃饭的时候别乱说。”
李渊却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儿子:“爸爸以前练过,但打架不是本事,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才是真本事。”他夹了块排骨给悦悦,“就像爸爸现在,把仓库的门锁好,不让坏人进来,也是在保护大家。”
夜里哄完两个孩子睡觉,苏瑶坐在书桌前整理账单。台灯的光晕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她算到这个月的开支时,小声嘀咕:“阳阳的足球班该交学费了,悦悦的舞蹈鞋也该换了……”
李渊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她的肩膀很瘦,隔着睡衣能摸到脊椎的轮廓。他想起刚结婚时,她总说喜欢看他穿军装的样子,说他像座山。可现在,他更想做她身边的枕头,柔软,却能让她靠得安稳。
“下个月我绩效奖金能多拿点。”他下巴抵在她发顶,“不够的话,我把那枚勋章……”
“不许说。”苏瑶打断他,转身握住他的手,掌心覆在他虎口的老茧上,“那是你的骄傲,不是换钱的东西。我们省着点花,够的。”
她打开抽屉,拿出个旧相册。第一页是他们的结婚照,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她穿着红色的婚纱,笑得一脸羞涩。后面是阳阳刚出生时的样子,皱巴巴的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