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声音带着惊。
李渊走过去,指尖拂过那个小小的洞:“当年打土匪,爷爷用这大衣挡过子弹。”他忽然想起爷爷总说的话:“枪是用来护人的,不是用来吓人的。”
李悦在院子里追蝴蝶,小皮鞋踩在青苔上,发出“沙沙”的响。堂叔蹲在老槐树下编筐,柳条在他手里转着圈,像在织一个圆。“村西头的小学,还是你爷爷当年带头盖的。”老人忽然说,“现在孩子们都去镇上上学了,校舍空着,怪可惜的。”
李渊看着远处的校舍,墙皮斑驳,窗玻璃却擦得亮。“可以改成村里的活动中心,”他说,“让老人们有地方下棋,孩子们放假了能回来玩。”
苏瑶正在给李悦擦汗,闻言抬头:“我可以发动社区的志愿者,来教孩子们画画、认字。”
堂叔的眼睛亮了:“真能行?那可太好了!你爷爷当年就说,咱村得有个能聚人的地方。”
傍晚的灶房飘起白汽,红糖的甜混着柴火气漫出来。李渊正在揉面,掌心的温度把面团焐得发暖,像捧着团小小的太阳。苏瑶坐在灶门前添柴,火光在她脸上跳着,映得银镯子闪了又闪。
“爸,为什么太爷爷的秘方里,要放颗红枣在面团里?”李阳蹲在旁边看,校服上沾了点面粉。
“因为枣是甜的,藏在心里,日子再苦也能嚼出点甜。”李渊把面团揪成小剂子,指尖转着圈,很快捏出个圆圆的馒头,顶上用红曲米点了个圆点,像爷爷当年做的那样。
李悦踮着脚要帮忙,小手在面团上按出个印:“这是小熊的脚印!”
苏瑶笑着擦掉她手上的面:“等下给小熊也蒸个小的。”
馒头出锅时,香气惊动了半个村子。邻居们都跑来看,王大娘抱着刚会走的孙子,张大爷提着自酿的米酒,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三儿现在出息了,还记得回家!”“这馒头闻着就香,跟他爷爷做的一个味!”
李渊把馒头分给众人,看着他们吃得眉眼弯弯,忽然懂了爷爷当年的心思。所谓家,不是青砖黛瓦的房子,是有人盼着你回来,有人等着吃你蒸的馒头,有人把你的故事,像揉面那样揉进日子里。
夜里的老宅很静,只有虫鸣和远处的狗吠。李阳和李悦已经睡熟,兄妹俩挤在爷爷当年的木床上,嘴角还沾着馒头的甜。李渊和苏瑶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像看着十年前那个在边境的夜晚。
“还记得吗?那时你说,等退伍了就带我回这儿,种点菜,养只鸡。”苏瑶的头靠在他肩上,发香混着桂花香。
“记得。”李渊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是揉面时沾了水汽,“现在也算实现了一半。”
“还差只鸡。”苏瑶笑了,“明天让堂叔给咱捉只,回去养在阳台。”
月光落在老槐树上,树影在地上晃,像幅流动的画。李渊想起爷爷的秘方,最后一句写着:“馒头要趁热吃,日子要用心过。”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半生的兵王传奇,都不如此刻灶台上温着的馒头,不如身边人温热的呼吸,不如孩子们梦里的呓语。
第二天临走前,李渊去了趟爷爷的坟前。新培的土还带着湿气,他把剩下的红糖撒在坟头,像小时候爷爷给他的那样。“爸,我把老宅修修,改成活动中心,让村里的人都能来热闹。”他蹲在坟前,声音轻得像风,“等李阳考上大学,我带着他来给您报喜,还蒸带囍字的馒头。”
车开出村口时,李悦趴在车窗上挥手,小熊玩偶的胳膊也跟着晃。老槐树的影子越来越小,像个慢慢淡去的拥抱。李渊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忽然说:“明年清明,咱带着面粉来,在老宅蒸馒头。”
“好。”苏瑶的声音很轻,却像刻在年轮里的承诺。
李阳正在看手机,忽然抬头:“爸,张叔发朋友圈了,说社区请他去给老人修轮椅,他还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