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算出的变速箱维修方案,虽然步骤看着花哨,却比他的老办法省了半个小时。
“明天我要去趟老部队,”李渊突然开口,扒拉了口饭,“后勤处的张参谋说,他们有批淘汰的工具箱,问我要不要。”
李阳和李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李渊这几年很少提部队的事,就像他从不肯把那只军绿色的铁皮工具箱从床底拖出来——那箱子里装着他的军功章、旧军装,还有本泛黄的《机械维修手册》,扉页上有王班长的签名。
“爸,你拿那些破箱子回来干嘛?”李阳皱着眉,“我们库房里的收纳盒够用了,还是塑料的,防潮。”
“你不懂。”李渊的声音低了些,“那箱子是铁皮的,经摔。当年拉练,我的工具箱从山坡上滚下去,里面的扳手愣是没变形。”
苏瑶默默收拾着碗筷,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她知道,李渊床底的那只铁皮箱,锁扣早就锈死了,去年她偷偷往锁眼里灌了机油,就是等着有一天,他愿意亲手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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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工具箱里的春天
部队后勤处的仓库像座沉默的山,堆着的旧物件在灰尘里泛着冷光。张参谋指着角落里的堆铁皮箱,笑着说:“老李,这些都是‘爷爷辈’的了,当年你用的就是这种,就是漆掉得差不多了。”
李渊蹲在箱子前,指尖拂过上面的军绿色漆皮。漆皮剥落的地方,露出银灰色的铁皮,像老人脸上的皱纹。他打开一只箱子,里面的隔板是松木做的,边缘被磨得圆润,散发着淡淡的松脂香。
“就这些了,我都要了。”李渊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想起自己退伍那天,王班长把这只箱子塞给他,说“到了地方,别丢了军人的本分,啥时候都得活得像块铁皮,硬气”。
拉箱子回家的路上,货车经过城郊的旧货市场。李阳指着个摆摊的老头,说:“爸,你看那人在卖旧扳手,跟你那把梅花的差不多。”
李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老头手里的扳手锈迹斑斑,却被擦拭得很亮。他忽然让司机停车,下去跟老头聊了半天,回来时手里多了个铁皮罐子,里面装着半罐黄油。“老头说,这是他修了一辈子自行车的秘方,用黄油混着蜂蜡,涂在扳手的裂缝里,比橡皮筋管用。”
李悦在一旁举着手机直播,镜头对着那些铁皮箱:“家人们看,这就是我爸当年在部队用的工具箱,是不是特别有年代感?等我们改造一下,用来装汽修工具,是不是又酷又实用?”
评论区瞬间热闹起来:
“这箱子有故事啊!”
“建议刷成迷彩漆,肯定火!”
“我爷爷也有个这样的箱子,装着他的军功章……”
李渊看着女儿认真回复评论的样子,忽然觉得,她举着手机的背影,跟当年自己举着扳手的样子,也没那么不一样——都是想把手里的事做好,都是想让日子过得更像样。
回到汽修铺,李阳已经找好了砂纸和油漆。他把铁皮箱挨个打磨干净,李悦则在网上查了迷彩漆的调配比例,苏瑶蹲在旁边,用李渊的旧军装剪着五角星贴纸。
“爸,你看这样行不行?”李阳指着其中一只箱子,“我在隔板上钻了几个孔,能插扳手和螺丝刀,拿取方便。”
李渊凑近一看,孔位打得很准,刚好能卡住工具的手柄。他忽然想起李阳电脑里的维修图纸,那些精确到毫米的标注,原来也能用到这旧箱子上。
“我来吧。”李渊拿起支画笔,蘸着李悦调好的迷彩漆,在箱子盖上画了个五角星。星角的线条有点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四、繁叶下的根
一周后的清晨,改造好的铁皮箱整整齐齐地摆在汽修铺的墙角。箱子盖被李阳装了液压杆,轻轻一按就能弹开;里面的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