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超市里有种带吸盘的,比现在这个稳当。”
苏瑶的笔停在清单末尾,忽然笑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是你们当兵的细心,连这些都注意。”她把清单折成小方块塞进李渊的口袋,“那明天你请假,咱们顺便去看看李阳念叨的剃须刀。对了,他说部队的牙膏味道太冲,你记得挑个水果味的。”
李渊摸着口袋里的清单,指尖传来纸张的温热。他走到客厅的展示柜前,把李阳的三等功照片往中间挪了挪,旁边是李悦的绘画奖状,再过去是苏瑶在单位评的“优秀员工”证书,三张纸在暖黄的灯光下并排站着,像三座稳稳当当的小山。
“对了,明天路过菜市场,买点排骨回来。”苏瑶在厨房喊,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里,传来她切菜的脆响,“李阳视频里说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我学着做了两次,他总说不如你做的有嚼劲。”
李渊应了一声,目光又落回那张军装照上。照片里的李阳眼神明亮,嘴角带着点少年人的倔强,像极了当年刚入伍时的自己。只是李阳的肩章旁边,别着枚小小的全家福徽章——那是苏瑶去年亲手绣的,针脚不算工整,却把四口人的笑脸缝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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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李渊躺在床上,听着身边苏瑶均匀的呼吸声,手里还捏着那张购物清单。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像极了部队宿舍走廊的夜灯。他忽然想起自己刚转业时,总在深夜惊醒,以为还在战备岗上,直到看见身边熟睡的苏瑶,才慢慢找回“家”的实感。
“明天买完东西,去看看爸爸。”苏瑶迷迷糊糊地说,翻了个身靠过来,“他上次打电话说,想让你教他用智能手机视频,说想经常看看李阳。”
李渊“嗯”了一声,把手臂轻轻搭在苏瑶肩上。黑暗里,他仿佛能看见明天的超市货架——洗衣液的清香混着水果牙膏的甜味,防滑垫的吸盘在掌心留下小小的印记,苏瑶站在剃须刀柜台前认真比对,而他在旁边提醒:“要选带鬓角修剪器的,李阳上次说他留了点胡茬,部队不让太长。”
这些琐碎的、温热的、带着烟火气的画面,像超市里缓缓移动的传送带,把他从枪林弹雨的旧时光里,稳稳当当地送到了此刻的生活里。就像他指间的那张军装照,玻璃上的反光里,映出的不再是硝烟弥漫的训练场,而是客厅里亮着的灯,厨房里飘出的排骨香,和身边人温热的呼吸。
第二天早上七点,李渊的手机闹钟还没响,他已经醒了。苏瑶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把李阳的军装照擦了擦,又检查了一遍浴室的防滑垫——确实该换了,边角已经卷了起来。他走到玄关,看见苏瑶的运动鞋摆在鞋柜最下层,鞋跟处有点磨损,心里默默记下,等会儿路过鞋店得买双新的。
七点半,苏瑶起床时,发现李渊已经把早餐摆好了。小米粥冒着热气,煎蛋的边缘焦得恰到好处,正是她喜欢的样子。餐桌旁的椅子上,放着两人的外套,李渊正对着镜子系领带,动作还是当年在部队时的利落模样,只是领带的颜色选了苏瑶去年送的藏青色,说“上班穿不扎眼”。
“走吧。”李渊拿起车钥匙,顺手把购物清单揣进外套口袋,“早去早回,中午还能赶回来给李悦做她爱吃的番茄炒蛋。”
苏瑶看着他拉开门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部队家属院的清晨,也是这样一个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手里捏着去菜市场的零钱,回头对她说:“等我训练回来,给你和孩子带糖葫芦。”
时光好像绕了个圈,把当年那个一身硝烟的兵王,变成了此刻会记得买防滑垫、挑水果味牙膏的丈夫和父亲。只是那份藏在细节里的认真,从训练场到菜市场,从战术地图到购物清单,从来都没变过。
车子驶出小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