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在前台登记时,恰好碰到王涛从电梯里出来,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高尔夫球杆套,显然没打算办公。
“李工来了?”王涛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安途这次要是搞不定,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李渊握住他的手,指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虎口处的薄茧——不是握笔或敲键盘磨出来的,是长期握某种重型器械留下的。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王副总放心,查不出问题,安途分文不取。”
服务器机房在地下三层,冷气足得像冰窖。盛华的技术主管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话时手一直在抖:“李工,您看这里……”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异常波动,“每次攻击前,都会有个来自瑞士的加密数据包,时间精确到秒。”
李渊凑近屏幕,瞳孔微缩。数据包的发送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是他当年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牺牲的战友“老鬼”的忌日。这个巧合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查这个IP的物理地址。”他声音发紧。
“查了,虚拟的,跳了十七个国家的节点。”技术主管递过来一杯咖啡,“赵经理刚才打电话,说安途那边吵起来了,有人说您……说您故意拖延,想跳槽去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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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没接咖啡。他掏出手机,给赵念安发了条信息:“查王涛近半年的出入境记录,重点看瑞士。”然后点开苏瑶的对话框,输入“中午不回家吃饭”,想了想,又加了句“玉兰花开得很好”。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口袋里的指南针忽然发烫,像是有生命在里面跳动。他想起五年前刚退役时,苏瑶把这枚指南针塞给他,红绳在他手腕上绕了三圈:“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就摸摸它,想想我和孩子。”
那时他刚从“兵王”的光环里跌出来,对着简历上的“特长:格斗、爆破、野外生存”发呆,是苏瑶拉着他去人才市场,指着安途咨询的招聘启事说:“安全评估,不就是让你保护人的吗?和你以前做的,本质上没区别。”
本质上没区别?他现在才明白,区别大了。以前的敌人在明处,枪林弹雨里见生死;现在的对手在暗处,用代码和人心做武器,杀人不见血。
“李工?”技术主管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李渊深吸一口气,指着屏幕上的加密数据包:“把这个反编译,找里面的‘锚点’——就是重复出现的字符序列,像人的指纹。”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速度快得让技术主管看直了眼。
这是他的秘密武器。当年在炼狱营,教官逼他们背下十万组密码序列,说“记住敌人的指纹,比记住他的脸更重要”。此刻那些沉睡的记忆被唤醒,加密代码在他眼里渐渐褪去伪装,露出里面藏着的“指纹”——一个由七个字符组成的序列:“”。
7月30日,8点15分。那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间。
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对方不是随机攻击,是冲着他来的。
“查到了!”技术主管突然大喊,“锚点是‘’,在瑞士的物理地址……是家废弃的军工厂,登记人是……”他顿了顿,声音发颤,“是‘磐石安防’的创始人,周明远。”
周明远。这个名字像颗炸雷在李渊脑子里响开。他是炼狱营的前辈,比李渊早退役十年,当年因“违抗命令”被开除,后来销声匿迹——没想到竟成了磐石安防的老板。
“李工,您认识他?”技术主管看出他脸色不对。
李渊没回答,掏出手机给赵念安打电话,响了三声被挂断。再打,关机。他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外跑:“告诉王涛,问题出在内部,让他盯紧服务器机房的保洁和维修人员,特别是最近三个月新入职的。”
电梯上升时,他给苏瑶发了条信息:“晚上可能要晚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