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撂挑子,更不能破罐子破摔,再给咱们公安队伍脸上抹黑!”
李尚武这番连敲带打、既有严厉斥责又暗含一线生机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田嘉明心上。他想起马关乡群众送来的那些锦旗,想起于书记在会上肯定的目光,一股混合着羞愧、后悔和后怕的情绪涌上来,让他鼻腔发酸。他当初为泄一时之愤,指使葛强去威胁郑红旗,何曾想过会酿成今日这般难以收拾的局面。
田嘉明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嘴唇哆嗦了几下,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市长……我错了。”
办公室里静了片刻。李尚武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熟悉田嘉明,知道这是个硬脾气、甚至有些跋扈的人,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认错的话,尤其如此沉痛的一句“我错了”,极其不易。这让他心里五味杂陈,既有怒其不争的愤懑,也有一丝、的惋惜。
“现在知道错了?”李尚武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知道错就好!但现在不是光认错的时候。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你得从中吸取教训,长点记性!以后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把东洪县的公安工作给我扎扎实实抓起来,这才是正理!”
李尚武深知,批评要严厉,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田嘉明到东洪县之后,公安局的工作确实有起色,上半年考核排到了全市第三,这是实打实的成绩。但现在重点是处理眼前的危机,成绩暂时不能提。
田嘉明努力平复情绪,试探着问:“书记……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让我大舅哥,就是卢主任,他以前在平安县是郑红旗书记的老部下,两人共事过,让他先去帮忙递个话,探探口风?”
李尚武又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在手里来回摩挲着。那个打火机是铜制的,因为常年使用,表面已经被磨得锃亮,露出了里面的黄铜底色。“找老卢?”他沉吟着,“老卢这个人忠厚老实,搞经济、研究政策是把好手,在咱们市里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可他毕竟只是县政协副主席兼计委主任,分量……恐怕还是轻了点啊。”
他放下打火机,看着田嘉明:“郑红旗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他是知识分子出身,骨子里讲究个是非曲直,追求的是公平正义。你干的这事,往轻了说是糊涂,往重了说是严重违纪。光靠老卢以工作关系、老部下的身份去说情,我看啊,很难打动他。要想说动郑红旗,恐怕还得靠更深的私交,得有能让他卖面子的人出面啊。”
提到私人关系,田嘉明面露难色。他自己和郑红旗之间只有过节,没有交情。搜肠刮肚,他能想到的、和郑红旗有良好私人关系,又能在这事上说得上话的,似乎只有县长了。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市长,那……您看该怎么安排?需要找什么样的关系?我要做些什么准备?”
李尚武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几下,然后像是下了决心:“干脆这样吧。这事,我来给朝阳打个电话。朝阳和晓阳两口子,当年都在郑红旗手下干过县委办主任,这层关系不一般。他们私下里和红旗书记也有来往,关系处得不错。由他们出面,以私人身份去沟通一下,这个分量,应该够用了。”
田嘉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感激的神色,连忙说:“书记,那……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去给朝阳县长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李尚武摆摆手:“你去见个面,打个招呼也行,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但具体怎么说,说到什么程度,你就别深入参与了。这事牵扯太大,风险也高,既涉及党纪国法的红线,说起来也有些……不光彩。还是由我亲自来跟朝阳谈比较稳妥。这样吧,电话我来打,这事你就别管了,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稳住心神,把局里的工作抓好是正经。”
田嘉明知道,李尚武这是把最难的担子接了过去,心中既感激又惭愧,站起身,朝李尚武微微欠身:“书记,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