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有多么青睐。这顿工作餐,没有厂领导出席,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信号——我们还在待考察的序列里,远非首选。
正说着,崔主任带着服务员开始上热菜了。包间不大,但装修看得出花了心思,红木桌椅沉甸甸的,墙上的水墨画也像是真迹,比东原市招待所的不少房间还显档次。菜式是标准的接待餐,鸡鸭鱼肉俱全,偏家常风格,但用料和烹饪看得出精细。
“各位领导,实在抱歉,让大伙饿着了。厂里小灶师傅的手艺,大家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崔主任笑着招呼,态度热情又保持距离。你们啊,慢慢吃。
推辞了几句,崔主任道:“李县长啊,别客气了,你们都饿着肚子,我在啊反而让你们拘束!”
饿了大半天,大家也顾不上太多客气,纷纷动筷。焦杨明显饿得狠了,吃得比平时快些,但姿态依旧保持着文雅。
吃了几口垫了肚子,焦杨抬头问我:“县长,今晚怎么安排?是在省城住下,还是赶回去?”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看吃完饭稍歇一会儿就往回赶吧。明天上午丁书记还要主持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防汛救灾资金使用和下一步生产自救的安排,这是大事,不能耽误。”
焦杨点头:“也好。回去还能准备一下。”
我又想起一事,问焦杨:“焦书记,市里要求各县区为平安县受灾地区组织捐款的事,咱们县里进度怎么样了?”
焦杨闻言,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正色道:“县长,我正想跟您汇报。昨天初步统计了部分县直机关和乡镇的捐款情况,目前募集到的金额大概在六万三千元左右。”
“六万三……”我沉吟了一下。东投集团之前支援了五万,县里自己还要再拿出一万多,对于东洪这个穷县来说,干部们的工资都不高,这笔捐款不算小数目了。“捐款一定要坚持自愿原则,特别是对困难职工,不能搞硬性摊派。县委办发通知强调过这一点吧?”
“通知是强调了,”焦杨语气有点无奈,“但丁书记之前也指示,要求把各单位的捐款数额和个人捐款明细进行公示,还要汇编成册,存档备查。意思是……要起到一个鼓励和督促的作用。”
我皱了皱眉:“公示捐款明细?还要通报?这样搞容易变味,成了变相攀比和压力摊派。市委三令五申,这类事情要充分尊重个人意愿,讲究方法方式。这样,回去后我跟丁书记再沟通一下,汇总数据存档可以,内部适当表扬也可以,但点名道姓地公示和跨单位通报就免了。心意到了就行,不能因为做好事反而生出怨气。”
“好的县长,我明白了。”焦杨点头记下。
或许是饿过了劲,或许是心里装着事,这顿饭吃得虽然快,但气氛十分热烈。大家更多是在填饱肚子,也围绕着药厂项目和平安县灾情。
五点半左右,大家基本都放下了筷子。又喝了一轮茶,聊了聊明天常委会的议题,六点不到,我们便起身告辞。
崔主任一直送我们到停车场,再三为中午的疏漏致歉,态度很是诚恳。我们又客气了一番,这才分别上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省制药厂气派的大门,融入了省城傍晚的车流。来时满怀期待和不确定,返程时多了几分初步的成果,但也添了更清晰的紧迫感和压力。
回东原的路似乎比来时更显漫长。车窗外的天色渐渐由湛蓝变为绛紫,最后彻底沉入墨黑。路况一般,车速提不起来,颠簸中,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压过路面的噪音。大家都有些疲惫,曹伟兵和吕连群在后座似乎打起了盹。
我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但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一样,反复回放着与王蓉见面的细节,揣摩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权衡着东洪的优劣势,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考察,如何在与平安、曹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