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看重吧。
上司的命令谁又能违抗呢。
程白静了片刻,随后扔了包装袋,关上灯,半梦半醒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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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F国前一天下午。
程歌独自开车,来到近乎快成为废墟的孤儿院。
晃眼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粗壮的松树干上立着各种鸟类。
它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聒噪又悦耳,空气中弥漫着松枝和泥土的气味
程歌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清冷的眉眼,踩着枯萎的落叶松枝,一步步走向野草泛滥的房屋。
当走到儿时最喜欢玩耍的水井旁时,脚步却沉重了不少,喉咙间也变得干涩起来。
程歌背着单肩包,低垂的清眸当触及到生锈、长满青苔的水井时。
她先是顿了下,记忆如汹涌的涛涛海水涌入她的脑海中。
这一刻,鼻头再也克制不住泛起酸涩感,眸中也即刻覆盖住一层厚厚的水雾。
眼一周升起热气,泪水无声砸落到早已枯竭的水井之中。
她记忆力一向比寻常人好,三岁到五岁的时光,她都能清晰记得。
小时候,一切还没发生之前,程歌总顽皮,弄得浑身都是泥巴,院长总一边捏她脸蛋一边在这儿给她清洗。
因为她是年纪最小的那个,所以院长和其他老师都很照顾她。
她也常常帮院长洗菜、摘菜、捡柴火什么的,减轻他们的负担,就在这个水井旁。
中秋时,他们都围在这儿,院长抱着程歌边唱儿歌边赏月。
同时还哄着他们,说明天就有肉吃……
直到现在程歌都还记得,这口水井里的水……很清甜,比她喝过的任何水都解渴甘甜……
可水井好像有灵性似的,自从满院的人入葬后,就枯了,一点水都没有。
每次程歌来,都是如此。
他们都走了,连水井都在怨程歌,不想让她喝到一滴水。
清泪像是不尽的泉水,一滴滴落在枯井中。
可程歌自始至终都没哭出声来,因为院长曾说过:她哭了,院长会心疼。
程歌站在井前魂不守舍望了好一阵子,这才抬手拭去了满脸的泪痕。
深吸了一口气,摘下了鸭舌帽,弯腰搁置在了枯井边。
迈着铅重的腿,往不远处的房子而去。
门,她之前翻新过。
程歌一打开门,就径直奔着里侧走,目光空寡黯然,唇泛白发干。
这里是平时小朋友们娱乐的地方,拐角常放着一个大木箱子,装些衣物。
旁边还有张沾满灰尘的木桌子,上面还有些杂乱的玩具。
……还有个崭新的骨灰盒。
程歌目的性走到木箱子前,余光掠过那个突兀的骨灰盒,开锁掀开了木箱盖,垂下眼帘看向了里面……
整齐摆放的衣服中央,放着一把比手掌长一些的匕首。
这匕首还是当时投奔封仁贵后,程歌再次返回时找到的,就一直放在这儿。
每次程歌一来,就用磨刀石磨一磨,让它变得更锋利些。
程歌垂着眼看了半晌,这才拿起它,拔开了鞘。
一刹间,寒芒乍现。
如镜般的刀背上照出了程歌杀意翻涌的冷眸,不寒而栗。
即便在昏暗的室内,也能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斑。
程歌视线散漫而冰冷,端详着这把尽显锋芒的匕首,眸底的杀意愈发肆虐疯狂。
十五年了……
院长,原谅小歌那么久才为您和小伙伴们报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E国被泯岛的手段折磨。
许久后,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