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挂环闪着光。生日那天,她将那个小小的挂件紧紧攥在手心,汗湿了包装纸。她跟在他身后,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喧闹的操场边,看着他被朋友们簇拥着说笑。勇气在喧嚣中一点点耗尽。最终,她只是默默地将那个挂件塞回书包最深的夹层。十年后,它依旧躺在林薇旧书箱的最底层,裹着时光的尘埃,像一个沉默的祭品。
这份隐秘的、带着无尽卑微的单恋,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林薇整整十年。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她的喜怒哀乐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心跳和叹息,都只为那个早已模糊在时光里的少年背影。
高考结束,听说沈屿和苏蔓因为报考的大学天南地北,终究在高三的夏天黯然分手。林薇的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更深的失落。毕业聚会上,她远远地看着沈屿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好兄弟的肩膀,语无伦次地哽咽:“我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 那个“她”,刺痛了林薇的眼睛。再后来,她在同学群里,看着他晒出崭新大学校园的照片,意气风发。很快,照片里他身边的位置,出现了新的、笑容明媚的女孩。林薇的手指悬在点赞的图标上,久久无法落下,最终还是机械地按了下去,像完成一个仪式。心口的位置,传来熟悉的、绵长的闷痛。
大学四年,她鬼使神差地选择了他所在城市的学校。甚至在他学校后门那家叫“转角”的奶茶店打了一份工。不为那微薄的薪水,只为那一点点渺茫的、能隔着玻璃窗,看到他骑着单车匆匆掠过的可能。工作后,辗转得知他回了老家发展。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放弃了已经拿到手、待遇优厚的大城市offer,一头扎进书海,考回了家乡那个清闲却一眼望到头的事业单位。每一次听说他又换了新的女朋友,林薇都要在深夜的房间里独自消化那份窒息的难过,然后第二天顶着微肿的眼睛,在他晒出甜蜜合照的朋友圈下,点下一个看似云淡风轻的赞,附上一个笑脸表情。朋友们摇头说她傻,父母忧心忡忡地安排相亲,她总是用“还没遇到合适的”轻飘飘地挡回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那个位置,固执地被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占据着,风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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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岁生日那天,没有蛋糕,没有聚会。林薇独自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着她空洞的侧脸。一种迟来的、巨大的愤怒,像沉睡的火山终于喷发,灼热的岩浆却不是冲向沈屿,而是狠狠地、不留情面地灼烧着她自己。她恨。恨这十年如影随形的执念,恨这虚掷的光阴,恨那个把自己活成了影子的傻瓜!
她发疯似的翻箱倒柜,从储物间落满灰尘的旧书箱最底层,挖出了那部早已停产的旧手机。充上电,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她颤抖着手指点开相册。里面存着她偷偷拍下的、从各处收集来的关于沈屿的一切:运动会上他冲刺终点时模糊却充满力量感的背影;毕业照里他搂着兄弟肩膀、毫无阴霾咧嘴大笑的样子;同学群里他偶尔分享的、早已褪色的生活碎片……一张张划过。十年后的目光,第一次如此冷静地审视着这些被时光打磨过的影像。一种巨大的陌生感攫住了她。照片里的这个人,眉宇间有了风霜的痕迹,笑容里掺杂了世故,身形也不再是少年时的单薄。他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少年。是她,固执地停留在原地,用回忆的防腐剂,将那个虚幻的影子强行保鲜,守着一份早已过期、发霉变质的感情。
更深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惊恐地发现,这十年,除了笨拙地模仿苏蔓,除了像个卑微的朝圣者追逐沈屿的背影,她竟然完全忘记了该如何去爱一个人,甚至忘记了如何做自己!当遇到稍有好感的异性,她的第一反应不再是倾听内心的声音,而是下意识地四处打听: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长发还是短发?活泼还是文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