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我脑子不好嘛。” 祁曜君真是被她气笑了,伸手用力地在她脑袋揉了两下,将她头发搅乱。 却还是认命地开口,“没发现吗?我虽然放了你出宫,但圣旨上写的却是可出入禁闱,不困宫墙,旭夫人这个头衔,本身也代表了后宫至尊。” 祁曜君闭上眼,“季月欢,我很想放你走,但我又怕自己后悔,我怕完全切断和你之间的联系,更怕失去你,所以我最终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这宫墙,你可以出,也可以进,我希望,若你一天走得累了,可以回来看看我,可以记得,这皇城中,有一处是你的家,家里有个人,在等你。” “如此,还不够卑鄙吗?” 季月欢鼻尖一酸,再度抱住了他。 “这叫什么卑鄙?这分明是一份,于我而言,再珍贵不过的礼物。” 祁曜君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在此刻尽数松懈下来,脸上也缓缓笑开。 她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抚平他所有的不安。 两个人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祁曜君才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道: “先晋王于太后有恩,所以只判了祁之昀流放,大概明日就走,但他说想最后见你一面,要去吗?” 季月欢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步入大牢的时候,季月欢看着面前蓬头垢面的男人,差点没把他认出来。 “……祁之昀?” 祁之昀苦笑,“比起这个名字,我更愿意你叫我一声霍大哥。” 季月欢无奈地摇了摇头。 “抱歉,或许你不知道,当初和你相处的人,不是我,你爱上的人,也不是我。” 祁之昀一愣。 季月欢坦诚了季尾草的存在,无所谓他信不信。 “虽然她尽可能地模仿我,但我猜她和你相处的时候是没有在模仿的,因为没有必要,第一你不是选中的人,第二她也不会像我家人一样需要了解我的喜好方便我适应,更何况季家人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她私下跑去见你的那几回,应该是她少有的放松时刻。” 祁之昀目光有些发怔。 “……是吗?” “是的吧,毕竟南星说你给她编个花环草蚱蜢她都高兴得不得了,但对我来说没什么稀奇的,我很小的时候另一个人就会倒腾这些东西来哄我开心了。南星还说她因为你私自跑出去结果带着一身伤回来而冲你发火,这放在我身上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要乱跑,受的伤也不是我造成的,从头到尾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管你的。” 祁之昀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爱的她,如果是个性,那我觉得这些有必要告诉你,但如果是因为这身皮囊……” 季月欢捏了捏自己的脸,随后耸肩,“那就当我没说,毕竟这张脸确实是我自己的。” 祁之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季月欢却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牢房很臭,她的嗅觉太灵敏,不能在这种地方待太久。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祁之昀苦笑: “本来想了很多,但听完你说的这些之后,好像就只剩下一句对不起了。” 让她遭受无妄之灾。 季月欢点点头,“好,我接受了,没什么事的话,再见。” 在季月欢将要转身的时候,祁之昀又叫住了她。 “等等!” 季月欢回头。 祁之昀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艰涩,“那她现在……?” 季月欢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季尾草,耸了耸肩: “我也不知道,回去当鬼差了吧应该。” 祁之昀有些发怔地点了点头。 季月欢看他没什么话想说了,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