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君和季月欢几乎是同时将人扶住,祁曜君连连唤人传太医。 场面一片慌乱。 最后季书棋被扶进銮殿偏殿,百官都在,季予阳和季予风在最前头,和季月欢一起守在榻边。 很快陈利民赶来,诊脉之后,表情有点复杂。 季月欢最看不得这个表情,她一边握着老人的手,一边着急地问陈利民: “陈太医,我爹怎么样?” 陈利民叹了一口气,一脸惭愧地冲她和祁曜君行礼。 “回皇上、季小主的话,季大人这……可能是老臣医术浅薄,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季大人分明正值壮年,可看脉象,好似已年至耄耋,身体的各器官都有衰竭之象,这可太奇怪了……” 季月欢闻言,像是明白了什么,望着榻上的人,面色唰白。 祁曜君皱起眉,“你的意思是,季大人中毒了?” “这……” 陈利民一脸的为难,“微臣惭愧,没能诊出服毒迹象。” “荒唐!” 祁曜君一下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季卿好端端的,身体自己就出问题了?陈利民,这就是你作为堂堂太医院院正给出的诊断结果?” 陈利民深深叩首,说不出话。 他也很挫败啊,前有皇上的忘忧粉,后有季小主的剧毒,现在还有季大人的怪病。 麻烦一个接一个,偏偏他一个都没辙。 “咳咳……” 祁曜君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咳嗽打断。 众人都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是幽幽转醒的季书棋。 “季尚书!” “季大人!” “季兄!” 百官都惊喜地喊出声,光从称呼就能分辨出众人和季书棋之间关系的亲疏,不过众人的声音都透着关切,显然季书棋平日里的人缘很不错。 祁曜君也快步上前,“季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季书棋朝他笑了笑,“皇上,臣的身体怎么样自己知道,你别怪陈太医。” 季月欢的眼泪已经滚落下来,祁曜君余光看到,实在心疼,当下不悦道: “这是什么话?你放心,朕定然不会让你出事,朕……” “皇上,不用白费心了,”季书棋艰难地开口,如陈利民所说,他分明正值壮年,可语气却苍老得不像话,“臣的时间不多了,能撑着这口气顺利进京,已是万幸。” 祁曜君皱起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追问,又听季书棋道: “皇上,运河,微臣怕是不能继续主持修建了,但是之前微臣在修建之时发明的那些个工具都还能继续用,随行的几位同僚都知道方法,后续的修建皇上交给他们任何一人都可。” “你……” 这近乎交代遗言的语调,让祁曜君愈发觉得不妙。 “季卿此话何意?” 季书棋又咳嗽了两声,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向季月欢。 他叹了一口气,“怎么哭成这样了?” 季月欢死死地咬着下唇,说不出一句话。 季书棋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祁曜君。 “皇上,微臣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放心不下,看在臣一直以来都尽心为民的份上,那些个封赏臣都不要了,只求皇上答应臣一个要求,可好?” 祁曜君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面部线条绷得很紧,扫了一眼在场的文武百官,面无表情地看着季书棋: “季卿,你想好了再说。” 季书棋像是完全听不出祁曜君的警告,咳嗽着笑了两声。 “是,臣想好了。” “皇上,臣想用自己所有的功劳,换小女出宫,重获自由。” 他的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所有人耳中。 不少人倒抽一口凉气,觉得季大人疯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