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已然足够真了,不是吗?” “可皇上也该知道,旭小主瞒了您不少事。” “是,可那些隐瞒,朕觉得,只是还没有到时机。或者说,她只是懒。” 因为知道他听不懂,所以懒得说,懒得解释,懒得多费口舌。 “你不了解她,其实很多事情你如果问她,她都会说的,只是朕不想问。” 不想去掀开她的痂,让她直面底下血淋淋的伤。 崔德海说不出话来,他确实不了解旭良媛,毕竟这位行事疯疯癫癫,旁人也很难了解,事实上他到现在也没明白皇上是怎么了解的,他感觉能这么了解一个疯子,皇上离疯可能也不远了。 思及此,崔德海赶忙打住自己大逆不道的念头。 “你说不值得,可朕也想问,要怎么才算值得?她能给朕什么呢?朕是天下之主,金银珠宝?美食美景?美酒美人?有什么是朕得不到,需要她给朕的吗?” 这是不久前祁曜君才悟出来的事情。 如同他想要对季月欢好,却似乎总是无从下手一般,其实季月欢也很难为他做些什么。 之前他觉得挫败,可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又觉得,没什么可挫败的。 这种处境之于他们两人反倒更为公平,他不需要给予她物质上的恩赏让她为此感恩戴德,她也不需要从他缺失的部分找机会补偿。 这让他们的相处更纯粹,他到底有没有用心,他自己会更清楚,她也清楚。 “你看,”祁曜君指向外面西沉的太阳,“太阳用它的光芒滋养一朵花,它会想要那朵花回报它什么吗?” 崔德海没有回答,但祁曜君已经替他回答了。 “不会的,它只需要那朵花茁壮成长就好了。” “这个比喻说起来不太贴切,毕竟太阳和花之间隔了天堑,朕可不愿。” 祁曜君终于转过头,目光认真地落在崔德海的脸上: “朕也直言,得不到她的爱,朕一定会失落,但相比之下,朕更希望她好好的,只要朕目之所及她就在那里,朕就觉得安心。” “这份安心是谁都给不了的,海叔,如此,你仍旧觉得不值吗?” “罢罢罢,”崔德海摇头失笑,“是奴才多事,往后奴才不会在此事上多嘴了。” 祁曜君也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知道崔德海的顾虑,也知道这个跟他父皇打了一辈子江山的人,有多怕他把这来之不易的王朝葬送。 但他不是那种不清醒的昏君,他走的每一步都考虑得很清楚,他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夜。 敬事房孟应同照例端来了牌子,祁曜君看也不看便摆手,孟应同硬着头皮开口: “皇上,这都……” 话还没说完,外边儿便有清脆的鸟鸣。 祁曜君豁然起身,吓了孟应同一跳,祁曜君冷眼看向他,“朕有要事,还不快滚!” 孟应同连忙带着身后的小太监,手忙脚乱地跑了。 崔德海也识相退下。 昌风闪身出现,在祁曜君面前恭敬垂首。 “天枢阁已查明,旭良媛身边确有一位叫谢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