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地窖之中傩面人在制作的是草药,无论任何药,药气对于飞虫来说应该都是排斥远离——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气味不仅不驱虫,还招引了它们。
当时御皇柒在身边,如音转头看他,未言一语却默契地知悉她的想法,擦亮了火折子照向河畔苇草,果然看到苇草间密密麻麻,聚团栖息在茎秆上的蝗虫。
地窖的气味,对蝗虫有吸引之力。赌坊人多气味混杂,又掩盖了散出的药味……
阿芦不知如音早已思绪飘远,还在继续道:“昨夜路过张府,看灯光热闹,偷偷瞧了瞧,是那张大人宴请刺史大人,还有歌舞——”
如音回神,对这些没兴趣,“今日施药没出差错吧?”
“没有没有,一切正常。”说到这,阿芦想到那位惹祸的杨小姐,昨夜张府宴席她也在,好似恨不得身子都贴徐大人身上,徐大人是个好人,千万别被这样骄纵的大小姐缠上。
正想着,门外侍者来报,徐成韫身边的那个尤庆前来求见。
听说他在府外徘徊许久,最终才上前询问守门人,有要事可否求见睿王。
御皇柒不在,如音倒也稀奇,今日怎么不是徐成韫前来,而是这个小主簿?
侍者领着尤庆到了后院,如音正在翻晒竹匾中的草药,尤庆近前几步,恭敬行礼,“小人见过睿王妃。”
“出什么事了吗?”看草药晒得差不多,如音命人将草药装起拿去研磨,随之看向来人。
尤庆低首,一副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神色。
在水槽洗了手,如音坐在石桌前剥石榴,不紧不慢。熟透的石榴颗粒剔透饱满,看着就好吃。
眼前人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跟前,“小的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王爷王妃帮忙!”
“我家大人,失踪了!”
如音剥着石榴的手一顿,颇为意外:“失踪?是什么意思,说说清楚。”
尤庆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昨夜徐成韫酒后休息,今日早时未起,他想着大人应是喝多了,近来又总早出晚归辛苦,就没敢进去吵醒,想着等大人自己醒了唤他。谁知这一晃眼上午就快过去了,快到午膳时他进了屋,却发现房中榻上并无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