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本带利讨回来。”
刘醒非看着她收剑入鞘的背影,突然觉得刚才在城堡上空炫技的自己像个笑话。
这女子心中燃烧的,哪里是火池的余温,分明是足以焚毁旧道的烈焰。
而他偷学来的那点御剑心得,在这样的决心面前,竟显得如此浅薄。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城堡尖顶,孙春绮将刚磨好的剑穗系在剑柄上,余光瞥见刘醒非正望着天空云海发呆。
他脚下的腾蛟剑还泛着青芒,却没了昨日的张扬,反倒透着几分凝重。
“你刚才问人仙武道?”
孙春绮收起佩剑,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石面。
“怎么,觉得剑修太苦,想换条路走?”
刘醒非转过身,语气难得正经:“我听闻人仙武道同阶无敌,越级杀敌如探囊取物,这等威能……”
“威能是真的,难也是真的。”
孙春绮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
“你觉得剑修惨?人仙武道的难处,是剑修的十倍百倍。”
她捡起一块碎石,运力捏碎,粉末从指缝间漏下。
“人仙武道有个最大的坎——原初之罪。”
“原初之罪?”
“仙门道庭的说法。”
孙春绮仰头望着云层深处,那里隐约有仙宫虚影流转。
“人仙武道修的是肉身与神魂同臻不朽,走的是逆天争命的路子,不尊天道秩序,不拜仙门谱系。从诞生那天起,就被仙门道庭视为异端,处处打压。”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你以为实力够了就能晋升?错了。人仙武道的每一级晋升,都需要‘果位’。就像朝堂的官位,得有空缺才能补上。可仙门道庭死死攥着果位名额,每年能给人仙武道的空位寥寥无几,哪怕你实力早就够了,没有果位,一辈子都只能卡在当前境界。”
刘醒非的眉头越皱越紧:“就没有办法打破限制?”
“有啊,死一个,空一个。”
孙春绮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血腥味。
“多少人仙武者卡在瓶颈,不是因为天赋不够,是因为前面的人不死,他们就永远没机会。仙门道庭就用这法子,死死掐着人仙武道的命脉,让他们永远成不了气候。”
她想起曾见过的人仙武者,明明有越阶斩仙的实力,却因没有果位,终生困在凡尘,最终在寿元耗尽时不甘而亡。
那双眼眸里的绝望,比剑修的苦逼更令人心头发寒。
“这么说,人仙武道根本就是条死路?”
刘醒非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也不能算死路。”
孙春绮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
“只是太难。每一步都得踩着荆棘走,不仅要跟同级修士斗,跟高阶敌人杀,还得跟仙门道庭的规则死磕。你实力再强,没有果位,在仙门眼里就是野路子,随时能找借口抹杀。”
山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眼底的锐利:“我劝你还是老实修你的剑。至少剑修的苦,是明面上的苦;人仙武道的难,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绝望。”
刘醒非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眼里的光芒却比刚才更盛:“我还是想试试。”
孙春绮挑眉看他。
“若同阶无敌是真,若越级杀敌是真,那这困难,便值得闯一闯。”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发白。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仙门道庭能卡果位,难道就不能抢吗?他们能限制晋升,难道就不能杀出一条路吗?”
孙春绮看着他眼里的执拗,突然想起自己决定反出铁冠道门时的样子。
都是一样的疯狂,一样的不肯认命。
她嗤笑一声,转身往石窟走去:“随你。反正人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