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却成了它的梦魇。
那日悠哉悠哉地窝在草垛里,边哼着小曲儿边往嘴里丢着果脯,结果一道清冷的白衣身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接下来,不由分说,就将自己尾巴提起,一路东行。
自己哭着喊着说求放过,对方不为所动。
直到自己说厨具没拿,对方立马带着自己重新调头。
本以为,对方是要带自己去上海滩。
想着去就去吧,大上海的繁华喧嚣,去见识一番也不亏,全当渡一场红尘劫。
谁知那位提着自己,是擦着上海地界走啊,然后“啪嗒”一声,将自己丢进了江水里。
上海滩就在面前,可自己身处南通——一个人杰地不灵的地方。
闲散的生活不再,那就点卯上下班吧。
可后者居然也成了奢望,变成了随时待命。
这菜怎么备?这料怎么调?这高汤,又岂是说吊就能吊出来的?你怎么不把我直接丢进去滚一滚?
怀着满腔的怨念,来到岸边。
一个,两个,三个……
天呐,人又多了!
林书友见到一只大白鼠走上岸,疲惫的双眸里,竖瞳再度开启。
“噗通!”
刚还满腹牢骚的大白鼠,被这威压吓得直接面朝下趴地。
白鹤童子的声音借林书友的口传出:
“本座在此,好生伺候着,敢有怠慢,呵哼~”
白鹤童子曾是阴神,也是受香火供奉的,对这种走祠串庙的祭鼠自然熟悉。
早年兵荒马乱时,祭鼠那叫一个多,现在太平盛世了,祭鼠反而少见了。
主要是在世道艰难时,人们才会更倾向于寻求鬼神庇佑,现在,祭品香火是越来越丰盛了,可这心,却越来越不诚了。
竖瞳关闭。
林书友有些担忧地问道:“老鼠做饭,能吃么?”
润生看起来是常客的样子,但润生是个连僵尸都能当牛肉干啃的人,想让他吃坏肚子,太难了。
谭文彬已经面露期待了,说道:“童子刚不是说了么,没问题,能吃。”
被惊吓过的大白鼠,开始起锅做饭。
很快,一道道菜被端了上来。
林书友尝了一筷:“唔,好吃!唉,早知道该把小远哥一起带来的。”
谭文彬:“小远哥不爱折腾,大概不喜欢这种场面。”
大白鼠一边呼吸向两边展开,面露微笑,一边在心里疯狂诅咒着,手里的锅却掂得稳稳当当。
但炒着炒着,大白鼠忽然发现自己手腕处的毛,秃了。
其实先前这里就有褪毛的迹象,它还以为是水土不服或者是烧菜时被火燎到了,但现在这一块,秃的面积更大了,摸上去,有一种清凉圆润。
大白鼠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它意识到,这是功德加身的表现。
鼠鼠的三观,在此刻被震塌了。
过往在乡间,给些有灵气的孩童做个蛋炒饭,给些有名望的乡老烧个汤,日积月累下来,那点功德跟个毛毛雨一样,都不敢沾湿自己的鼠毛。
结果就给眼前这帮人做了几次饭,自己居然要褪毛了!
本以为今生混日子过去,没啥奔头了,结果竟然化形成人就在眼前!
刚刚听到说什么来着,对面还有“大哥”没来?
大白鼠立刻开口道:“这个好办,容小鼠明晚穿个衣,戴个手套,再将尾巴夹起来,保管那位看起来不膈应!”
谭文彬闻言,不置可否。
林书友:“我现在觉得,看你炒菜,挺好玩的。”
大白鼠将锅里的菜盛出,道:“所谓无鱼不成席,请诸位稍后,我这就去取来!”
林书友:“你刚怎么不一起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