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还健康时。
父亲失踪,母亲离开,爷爷忙着造棺材和捞尸,白天很忙。
黄昏天,爷爷背着工具回来时,看见鬼街街面上,小小的阴萌将手指放在嘴里,跟着两个手拿棉花糖的孩子后头走。
那俩孩子不太理她,只顾着互相说话和吃着棉花糖,阴萌主动想接话聊天,还时不时看向他们手里的棉花糖。
做父母的,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孩子没有却跟着别的孩子屁股后头跑的画面。
爷爷对阴萌招手,喊道:“萌萌!”
“爷爷!”
阴萌开心地跑向爷爷。
爷爷牵着阴萌的手,带他去街上的店铺,拿出钱,让店家给自己孙女做了一个更大的棉花糖。
做完后,爷爷接了过来,把它递给阴萌。
“来,萌萌,拿着,吃。”
阴萌接过棉花糖,硕大的色彩,挡住了她的脸。
可许久,都没见棉花糖晃动,意味着她还没有吃。
爷爷有些好奇地轻轻推开棉花糖,后方,小小的阴萌,泪流满面。
“乖乖,咋哭了,快吃,再不吃,风就要把它给吹走喽。”
阴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爷爷,我不该在照顾你时把你当做累赘,我不该把家里的铺子卖了,我错了,我错了!”
爷爷咽气的那天,除去悲伤,阴萌感受到了一种解脱与庆幸,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铺子里的货折价卖了,铺子也转了。
跟着小远哥去南通,除了爷爷的“遗言”外,更多的,是她自己想要逃离。
爷爷笑了。
“我的乖乖哭成大花猫了。”
爷爷伸手,去擦拭孙女的泪水。
现实中,招待所房间,床上闭着眼的阴萌,眼角流出泪水,死倒也在帮她擦拭。
知晓自己现在脏,身上污垢多,所以死倒特意用指甲盖干净的背面,慢慢且温柔地帮她刮去泪水。
生怕弄脏了她的眼睛,更怕弄疼了她。
梦中的阴萌还在哭。
然后,她被爷爷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
“我们家萌萌受苦了,我们家萌萌不容易哦。”
听到这句话后,阴萌的眼里的泪水如决堤了般倾泻而出。
她所回想的,不仅是自己童年起就一个人操持铺面照顾病卧昏迷爷爷的画面,还有后来离开丰都前往南通后,在团队里所感受到的压力。
她资质平庸,身处于一个由天才的头儿领着一群天才的成员所组建的团队,那危机意识,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她。
她不想让自己无用,可偏偏正统学习方面,她进步实在缓慢,只能不停尝试走偏门以提升自己作用和价值,一次次在配毒时,不小心把自己给毒倒毒昏……其实,她也是怕的。
可这些情绪,没办法对小远哥说,哪怕小远哥现在已经变得比一开始有人情味多了,也不能对同伴们说,毕竟同伴们从未嫌弃自己是累赘,说这些会显得很矫情。
埋葬在心里的情绪,现在只能对自己的爷爷倾诉。
或许,这就是每到扫墓时,小孩子总会觉得不耐烦而大人们却“乐此不疲”的原因吧,因为小孩子的亲人都还健在,可大人们的长辈,却被埋在地里。
房间内。
死倒擦拭好阴萌的眼泪后,将自己的脸,凑到阴萌的脸前。
它开始吸气。
这一幕,很像是邪祟吸收活人的阳气,但门外的林书友和赵毅显然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在吸取过程中,淡淡的金光从阴萌身上流出,被死倒吸入。
林书友:“那是……”
赵毅:“那位很早,就对阴家人身上下了诅咒,一代一代传承了下去。”
林书友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