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喘息声越来越微弱,心中一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当下一次杖板落下时,他的肩膀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些,哀嚎声也提高了几分,试图以此掩盖父亲气息渐弱的事实。
“且慢。”
就在这时,上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瞬间让祠堂内的气氛凝固起来。
绍临深正支着下巴坐在那里,目光锐利地落在绍明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们俩先停手,把他的裤子扒了。我倒要瞧瞧,是不是打偏了地方?怎么看着,这人反倒越打越精神了?”
两个正挥杖的打手闻言,脸色骤变,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嘴里不停喊着:
“公子饶命!小的们不敢!绝对不敢放水啊!”
文倩柔的心却猛地一沉,后背瞬间绷紧。
她总觉得绍临深那道锐利的视线正紧紧锁在自己的发顶,让她浑身不自在。
或许是太过紧张,或许是那道目光的压力太大,她分神的刹那,唇间的咒语突然中断。
一股浓烈的腥甜猛地直冲喉头,文倩柔再也忍不住,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身前的青砖上,染红了她半片深色的衣角。
秘法一旦中断,那原本该转嫁到陆家剩余嫡系子弟身上的伤势,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失去了控制,全部反噬到了她自己身上。
腰臀处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剧痛瞬间炸开,她再也无法忍受,痛呼出声。
“不好!”
绍明承心中警铃大作,心胆俱裂。
他很清楚,自己这条命全靠文倩柔的秘法吊着,若是此刻被绍临深识破,他们父子俩恐怕连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慌乱,挣扎着偏过头,朝着高坐之上的绍临深用力啐出一口血沫,用嘶哑的嗓子嘶吼道:
“绍临深!你个卑鄙小人!事到如今,要杀要剐痛快点!我们父子认栽了!
可大家终归都是绍家血脉,临死之前,你何苦要这般羞辱我们二人?!”
祠堂里顿时起了些骚动。
几个年长的族人看着二房父子这般血肉模糊、凄惨不堪的模样,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纷纷开口劝道:
“临深,都是一家人,何必做得这么绝?好歹给他们留些体面吧……”
绍临深却不为所动,指尖依旧轻轻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眼神冷漠地看着下方的闹剧。
主位上的绍父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他先是看了看痛得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文倩柔,又看了看虽然嘶吼得厉害,但脸色却比方才好了些许的绍明承,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按我儿说的做。”
绍父沉默片刻,最终朝那两个跪在地上的打手抬了抬下巴,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个打手不敢违抗,立刻起身,一人按住绍明承的后腰,另一人粗暴地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
众人见状,纷纷探头去看,随即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方才明明清晰地听到杖板落下了二十多下,可绍明承的腰臀处肌肤竟光洁如初,别说血肉模糊了,甚至连一块青紫的痕迹都没有。
这诡异的一幕让祠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一阵穿堂风卷着香灰从门口掠过,吹得众人后颈发凉,只觉得莫名的阴森。
有人突然想起了半月前喜堂之上,陆家主曾说过“文家女身怀异术”的话,又想起去别院探查的护卫回来时的异样。
一时间,那些离文倩柔较近的族人脸色大变,慌忙不迭地后退了数米,生怕沾染上什么不祥之物,脚下的青砖被踩得“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