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信吗?
应该信吗?
几分可信?
风怀瑾爆出的隐秘太过震撼,超乎了寻常人能够理解和接受的底线,也超乎了江湖人对凌烟阁的认识和信赖。闻之者疑惑,矛盾,不解,以致于他们开始对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对今天见到的所有人,对今天听到的所有话都开始产生怀疑。桩桩件件,流露出的已不是普通的坏,而是令人唾弃和不齿的恶。
罪恶。
是隐藏在伪善的道义之下不可原谅的罪恶。
“神算子前辈,这个人说的可是事实?”
“唐二少主,若清在凌烟阁的遭遇你可知情?”
柳承宇也和在场其他人一样,难以置信,难以接受。
他对风无垢就是唐天毅并不意外,因为在他第一次见到风无垢时,他对那个人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身份揭穿,不过是了给这份直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也有所察觉风若清失踪三年与凌烟阁或多或少有所关联,猜到她的手极有可能因唐家人而断,可当他从风怀瑾的口中得知晓风经历的细节,他依然不敢相信。
神算子托着被封住要穴的手臂避而不谈,他实在没有勇气说出那一个“是”字。
至于唐若弘,他能说的也有限,毕竟算起来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是不是真的又如何?知不知情又如何?与其追究已经过去的,不如想办法帮他们破了眼下之困。”他指向招式最为刚猛的皇甫嘉石,扬起的衣袖下露出一条和秦蓁蓁手臂相似的红色纹路,“他们本没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但是有渡魂散加持,势必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
药物加持下激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令末流的武功一夕间焕发出新的生机,一招一式都暗藏不可预判的危险。
柳承宇动了半步,天钦剑已出鞘两寸,但是转念想到体内的毒,他又不得不退了回来。若能一击而中倒也无碍,就怕相持太久他反而会成为他们的拖累。
“二少主有空站在这儿指使别人,为何自己不去?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身陷险境,二少主难道可以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柳掌门不必激我,就凭我这点能耐,能帮得上什么?万一失手,只怕连救我的人都没有。”
残破的高台之下,八道身影战作一团,兵器碰撞之声震耳欲聋。
屠合手持巨斧勇猛异常,与赤霄剑相抗的每一击都让剑柄颤上一颤。然而,赤霄剑依旧可以在斧影中自在穿梭,每一次震颤都会在斧刃烙下一道灼痕。
崔古的伞飞速旋转好似一道能吞噬万物的幽暗旋涡,伞骨末端连接的十二只黑色的钩子如毒蝎翘起的尾针,扰动局势的同时四处寻觅可乘的要害之机。锋利的尖锐泛着斑斓的青光直勾向唐若风的右肩,晓风即使推了唐若风一把,那钩子最后只撕扯开了唐若风的衣袖。
“钩子淬过毒,小心。”
“不愧是我的好孙女,眼力真不错。”风怀瑾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不进不退,尽显风凉,“不妨再多告诉你一点,丁未的十二只钩子淬了十二种不同的奇毒,不仅每一种都可以见血封喉,互相之间作用还可以生成更复杂的毒。你是百毒不侵,就不知你身边这对唐家父子是不是和你一样无所畏惧。”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看不过去犹豫着出手相助的人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见义勇为,仗义出手的前提是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明知危险重重还一头扎进去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毕竟谁也不会轻易用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去帮跟自己毫无关系毫无牵绊的人了结恩怨。
唐若风还未站定,皇甫嘉石的铁杵已经重重砸了下来。
咚!咚!咚!
地动山摇,铁杵落过之处皆是深坑。
唐若风翩然闪避,扇骨间扫射出寒星点点。
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