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
完颜琮的手臂又紧了一圈,“老天都发怒了,说不好!”
缘子被这一句逗得哭笑不得,脱口而出道:“从前怎么不知你竟如此孩子气。”
完颜琮没有计较她说的什么“从前”,只当说的是在盐州的时日,那自然不一样。
“果然被我说中了,”完颜琮扳过缘子的身子,“你就是不想对我负责了!”
缘子歪着头看他,一副“我要看看那你会怎样”的神情。
完颜琮放下双手,眯眼望着棚顶,“我觉着,我不应该把主动权放到你的手中,你不要我,我就追着你去,天涯海角,你别想逃了!”
“没想到你还有两副面孔。”缘子戏谑道,嘴角勾起的笑把完颜琮都看呆了。
他抬起手捏了捏缘子的脸,“那你呢?有几副?”
缘子愣住了,不仅被这个动作,还有这个问题。
以至于过了好一会才打开对方的手,然后用舌头顶了顶发痛的腮。
这么看来,两个人还真是绝配啊。
缘子此刻觉着,她这一步棋,大抵是走错了,至少现在看来,她的计划又得变了。
一个有本事在陈州躲过众人、在军营窥探珠罗的人,要想黏上自己,似乎轻易甩不掉了。
但如果不甩开呢?
“好。”
本还笑着的完颜琮微微皱眉,什么好?怎么没头没尾的。
缘子起身往出走,“我答应你了。”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缘子推开门时格外清晰,完颜琮后知后觉地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他此刻一点也想不到一个“反复无常”的人说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就算是缘子编织的梦,他也宁愿一直沉醉其中。
襄阳城内,细雨绵绵。
“将军,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年轻的副将颇为不甘。
站在舆图前的将军面色不变,“辩知,你熟读《孙子兵法》,可知它的核心要义是什么?”
被叫作辩知的副将原想脱口而出,却很快又住了口,思索再三才道:“是仁?”
看着主将对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他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这位刚上任的主将和其他的将军不太一样,别人忙着挣军功证明自己,这位却不急不缓,有人觉得这是胆怯畏缩,他却觉得这是运筹帷幄。
“辩知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带兵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是为了安宁而不得不通过打仗这种方式,若是能用其他的手段安定河山、保护百姓,又何须打仗呢。”
“金国一再挑衅,发动战争的从来都不是我们。”
主将拍拍辩知的肩膀,“你有仁心,这在年轻将领中很是难得。许多人读兵书,只记得诡道权变,而不懂兵法的要义。仁义是本、权变是末,一些人总是舍本逐末,我们不能做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
副将一脸受教的神情,“那将军是认为完颜赛不不是有意蓄谋反攻,而是在求和?”
“求和是肯定的,但这个和可不是这么求的。”
“将军又有新计谋了?”副将的眼里放出了光芒。
听着窗外的雨声,主将摇了摇头,“据你了解,这会是完颜赛不的性格吗?”
副将赶紧摇了摇头,他早就想说了,但是没人提,他若说了岂不是起高调,说不定是完颜赛不得了新的军师呢。
主将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让副将摸不清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又要做什么。
“我们的对手换了,战术自然也要调一调,把人都散出去吧。”
副将露出欣喜的表情,“是!”
秦州郊外的荒野中,残阳将大地染得一片殷红。静纯四人正被一群黑衣杀手紧紧追杀着。
“哼,这里可是宋国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