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路进厂,遇到的工人都是一声声客气的“安厂长”,不管叫不叫得上名字,安然都一一笑着点头,“下班了?”
“下了,厂长也快下班吧。”
“好嘞。”安然笑着来到办公室,作为厂长,她拥有一间完全独立的办公室。
刚掏出钥匙,陈静就从厂办出来,“安回来了?回来得可真早,还以为你要一个礼拜呢。”
安然回头,报以微笑,而且笑得比她还灿烂,“这不就一个礼拜了嘛,我这一颗心老挂念厂里的事。”
“厂里也没啥事,罗书记在呢,你啊,真是个大忙人。”陈静过来,亲热的挽住她,“我听我家老房和明朝了,你家闺女考第一名呢,对吧?”
安然谦虚的笑笑,“孩子别夸她,容易骄傲。”
正着,罗书记从隔壁出来,“回来了?”
自从那次半撕破脸后,安然对他已经没了那种对长者的敬重,笑着:“回来了,书记您辛苦了。”
罗书记点点头,背着手,“下班。”
“好嘞,您慢点。”转过头打开办公室,安然就懒得笑了,她得把办公室打扫一下,明天一早来就能直接开工。
前面一个月虽然也是当厂长,但她心里挂着野竞赛的事,一切以野学习为大,真正的工作还没开展,从明天开始就要全身心投入了。
她现在的办公室很大,连桌子带柜子得有十来平,进门右手边还有一排木制沙发椅,供访客坐的。安然刚打扫完,陈静又来了,“走了啊安,老房这人真是,让他别来偏要来接我……”
安然笑着打她,知道女人爱听啥,无非就是那几句。其实心里想的是:他曾经也这么殷勤地对待方香啊。
晚上七点,收拾完办公室,检查了所有东西都还在原位,应该是还没人动过,安然又锁门骑车回家。
家里,包文篮已经把大骨头捞出来剃干净,煮烂的肉撕得很块,熬在汤里,野正在灶台上切土豆丝……嗯,土豆条。
她的土豆丝倒是根根匀净,一模一样的粗细,可惜是拇指那么粗,“妈你给咱炝盆土豆丝吧?”
“土豆条。”包文篮瞥了一眼,故意打击道。
野把菜刀一放,双手叉腰:“我再练几次,肯定能切出妈那样的土豆丝!”
“你啊,算了吧,还是好好学习吧。”看了看她白净纤细的手指,包文篮跟姨父一样觉着他妹这双手就不该做饭,而是应该拿来弹钢琴写文章做算术。
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他妈会逼着妹妹学做饭吧。
“行,好好学学,以后离了谁也不会饿死。”安然很赞成,她觉着儿子女儿都应该学做饭,倒不是为了以后做家务,而是把做饭当作一项生存技能来训练。虽然以后会有饭店餐馆和外卖,但总有外卖送不到的地方,自己会做,至少饿不死不是?
晚饭拌了个麻辣土豆条,油炸一下保持土豆的爽脆,再加点葱香菜,十分爽口和开胃。骨头汤里烫一把青菜,连汤带肉刚好一锅,四口人吃得满头大汗。
还是自家做的饭好吃啊,京市再好,终究没有妈妈(妻子)做的好吃。
因为还在暑假,安然也不怕耽误他们学习,吃完就啥也不管,兄妹俩该干嘛就干嘛去了,她下楼溜达一圈,准备上楼洗漱一下睡觉。谁知刚走到三楼楼梯转拐处遇到一个瘦高个的青年,“嫂子。”
安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杨啊,上家里坐坐呗?”
杨宝生犹豫一下,还是跟着上四楼,进门的时候宋致远不在,俩孩子也出去嘚吧嘚吧他们京市之行了。安然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不在研究所吗?”
“嗯,所长让我去海城学习了半年,刚回来半个月。”
看来在那边待得还不错,至少脸颊上都有点肉了,整个人精气神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