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即便将来遇到意外跳出来的麻烦,还能有多余的银钱以备不时之需。”大宛王子说道,“莫忘了,眼下国库空虚,大荣境内还有天灾人祸要救,就似那经营的好的酒楼铺子都是要备些银钱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的。”
“那经营得好的尚且需要备些银钱以防不时之需,那经营得不好得呢?”大宛王子说道,“阿嬷说的不错,田大人确实厉害,你不晓得他面对的是一个何等棘手的烂摊子。”
“他走的那条路往往能将人逼到实在拖不下去的死路之际才能动手,这便意味着若将这大荣看成一个人的话,往往是要等大荣病入膏肓,濒死之际,他才能等来动手为大荣治病的时机。”大宛王子说道,“而那等时候,一切都是最坏的情况了。那病入膏肓的病人可不会似那些小毛病之人,你一刀挖下病人身上一块脓疮,那小毛病之人的身体会主动配合,配合着你下刀之后伤口自己愈合同止血。那病入膏肓的病人怕是连自己愈合同止血都费劲!叫你即便手艺再如何的精湛,划拉最小的伤口将脓疮挖走了,可那病人的身体却因无法止血,血流如注的死了。”
“就算兵马之上他有那兄长全力支持……更何况,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田大人那兄长可不好相与,指不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背后会如何刁难那要动手的田大人呢!”大宛王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便是将那‘活阎王’使得绊子略去不看,看他要拿银钱,从乡绅扒皮到郭家,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那乡绅扒皮的刘家村案明眼人都清楚要抓那些狡猾乡绅的把柄是何等艰难的,再看那体面极了的郭家,你觉得那般滑不溜手的郭家容易解决?我等外人看那郭家倒的那般快,瞧起来那田大人一步一步得心应手的模样,可那私底下的动作,我等是看不见的。”大宛王子说道,“不过虽看不见,但凡做出些事情,经历过世事之人都知晓这等事做起来是极难的。将那麻烦都藏在水面之下,水面之上的动作瞧起来才会那般的容易,似那绸缎面料一般丝滑的一气呵成。”
老仆听到这里,下意识点头道:“是啊是啊!我瞧起来他们的刀使得也忒锋利了,一会儿倒下一个一会儿倒下一个,跟看大戏似的,倒的真快呢!”
“国库空虚至那般田地,还有天灾人祸等着要救,乡绅扒皮们杀起来便必须要快,因为窟窿放在那里不会变小,而是会不断变大的。就似那灾民迟迟等不到救济,人都快死了,怕也很难再保持那份‘体面’了。似阿嬷这般不被生死所要挟之人都不定能时时刻刻走在正道之上,还会糊涂的时不时的因为各种缘故的走上岔道,就更别提灾民了。饿极了落草为寇,抢不了兵马严守的官府便去欺负百姓,抢了那些口粮堪堪只能活命的百姓,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变为流民的事到处都有。那窟窿时时刻刻都有变大的趋势,田大人一刻都不能等。”大宛王子说道,“再者,虽都算计好了,打仗的钱拿大宛国库来抵,可打仗之事说不准的,若是看走眼用错了人,用了个稀里糊涂的将领,每多输一场仗,那花销都是成倍增加的。”
“就算用的是‘活阎王’,一场仗都不输……可阿嬷,你是知道的,似活阎王这等常胜将军可不常见。可见还是天佑大荣,降下如此多的有用之才,”大宛王子叹道,“就算良才充盈至极限,大荣一步都未走岔的顺利打入大宛,你觉得父皇他们会不会将国库里最有用的东西藏起来?”
“甚至那亡国之君放火烧国库,将多少粮草,那难得一见的文化瑰宝、金银宝贝一把火烧光了为自己陪葬之事多的是!”大宛王子说道,“这等事都是说不好的,我大宛先时就有将境内良马全杀了殉葬,不让对方得到半点好处的例子在前,阿嬷……”
“莫说了!”老仆连连摇头,眉头都打成一个结了,“真是想想都替那田大人头疼!真发生了这等事,他要怎么垫付那‘日费千金’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