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腰后,再上前两步对王美兰说:“屯长。”
“嗯?咋地啦?”王美兰问,武大林道:“咱屯子人让我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武大林话音落下,张兴隆也追了上来,这老头子给佟友丰使了个眼色,佟友丰顿时心生警惕。
“啥事儿,说吧。”王美兰一摆手,武大林忙道:“屯子人都说,咱大少爷娶媳妇,我们都应该过来。”
“啊,不用!”还不等王美兰说话,赵有财便抢先开口,道:“你们该忙就忙你们的,咱没那些说道!”
赵有财此话一出,武大林、佟友丰、张兴隆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赵有财心想了,你们这帮盲流子随不了几个钱,完了来我家一顿造,那我不亏了吗?
可与赵有财不同,王美兰闻言却很是高兴。他们两口子对办事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同时也代表着两大群体。
赵有财是为了收礼,而王美兰是为了热闹、为了他儿子结婚有排场有面子。
见王美兰脸上露出笑容,张兴隆忙用肩膀挤开武大林,凑上前对王美兰说:“屯长,我们来吃席,我们随礼。”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兴隆微微转头斜了赵有财一眼。
赵有财心中暗恼,就听王美兰笑道:“啥随礼不随礼的,大伙儿来给我捧场,我们也热闹。”
“那可不行。”武大林摇头,道:“那成啥事儿了?那不像话。”
说着,武大林也瞥了赵有财一眼。
赵有财:“……”
“屯长!”见张兴隆、武大林都发挥了,佟友丰也不甘示弱,当即对王美兰道:“你是屯长,你家办事儿,咱屯子不来人,那成啥了?”
听佟友丰这话,王美兰感觉没毛病,毕竟自己是高票当选的屯长,深受屯子人爱戴。要是自己儿子结婚那天,西山屯一个人不来,属实是不好看。
这时,佟友丰正问武大林道:“大林呐,咱屯子人咋说的?能来几家呀?”
“都要来!”武大林道:“大伙都说,来就是那么个心意!”
“都来……那不行!”佟友丰一听就摇头,道:“都来了,那不给屯长添麻烦么?”
“不麻烦……”王美兰刚开口,胳膊就被赵有财在暗中拽了一下,王美兰一怔的工夫,就听张兴隆道:“咋不麻烦呢?我都跟他们说了,到时候来几个代表,把礼给你捎来就行……”
“那成啥事儿了?”王美兰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道:“那整得像我就为了收礼似的!”
说到此处,王美兰左胳膊往后一耸,甩开赵有财的手后,问一旁的赵军道:“儿子,你想着过两天上街,再多买十桌的菜。”
“妈,十桌的菜不能够吧?”赵军忙道:“你不说咱屯子二百七十来口人呢吗?到时候就都来呗,礼啥的无所谓,有就写个三毛、五毛的,没有就拉倒。”
赵军记性也好,他记得昨天他妈回来,很兴奋地给他们讲选举的经过,说那屯子二百七十几个人,几乎都选的她。
赵军办事也不为收礼,西山屯人选王美兰当屯长,让他妈这么高兴,还帮着他妈把昔日那口恶气给出了,赵军不在乎搭点钱请这些人吃饭。
而赵军说三毛、五毛的礼钱,那也不是磕碜人。五块钱礼钱的标准是家属区,氓流屯哪有那么大礼呀?
氓流子那边红白事也办,白事没办法,选不了时间。而他们办喜事的话,一般都选在春天有野菜、夏天豆角、茄子下来的时候。请的人不多,菜也简单,坐席的每人能分着两片肉就行。
所以,他们礼钱也少。据张利福说,五毛钱就是大礼,两毛、三毛甚至五分钱写礼都有。
赵军也怕给他们添压力,所以特意说了,有就写,没有就不写。
听赵军这话,赵有财气的直咬牙。这娘俩一个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