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进了医院里,过不多久再两手空空地出来抬下一辆车上的人。
“医院会这么安静吗?(德语)”戴泽南大为吃惊。
“我不知道。”德内尔神情严肃,他向警察道了谢后,便走向了那栋可怕的建筑,拍响了建筑的铁门。
刚一进医院,两人就被这里恶劣的环境震惊了:所有的床位上几乎都躺满了伤口化脓的伤员,混合了伤者血污和死者便溺的脏水在二人脚边肆意横流,空中飞舞着肥硕的绿头苍蝇……除了人体还相对完整外,这里比前线也好不到哪里去!
“让开。”
一个提着一桶断肢的护工挤开震惊中的两人,就像倒污水一样从容地走到院子里,随后将桶里的手和脚倒到了一个露天的大坑里,激起了遮天蔽日的苍蝇。
“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惨烈到离奇的场面,甚至德内尔生不出怒意。即便是战俘营,这样的条件未免也太过分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士兵?!
没有人回应德内尔的疑问,只有角落里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嘿,是戴泽南中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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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顿军士?!”
丹顿支着身子坐起来,朝两人招了招手,挤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德内尔急忙赶到丹顿的身边,帮他换了个更省力的姿势,“这不是医院吗?环境怎么会如此恶劣?”
丹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有水吗?”
德内尔赶紧将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丹顿先是一通豪饮,缓了片刻后才说明了缘由。
凡尔登医院本来是一处设施比较完备的野战医院,应对一个军中等烈度的战斗绰绰有余,但如今凡尔登筑垒地域塞了五个军,战斗烈度也是欧罗巴史上所未有的,伤员数量自然就超出了医院所能承载的极限。
“那就扩建啊?!”德内尔惊怒交加,“而且这里的床位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吧?”
“床位不紧张倒是真的。”丹顿咳嗽了一声,“毕竟交通不便,我们只能优先把情况最危急的伤员送来。我是因为负伤的位置离后方进,才送到这里来的。”
“然后呢?来这里等死?”
丹顿摇头叹气,一脸无能为力的样子。
“我要去见院长。”德内尔豁然起身,带着戴泽南就朝着办公区走去,而那里空无一人。两人等了一会,就走到走廊上找工作人员,过了十几分钟,他们才再次遇上之前提着断肢的人,现在他正在用一根极为肮脏的拖把尝试将地上的血水抹匀。
“你们的院长呢?”德内尔语气不善地问道。
“在做手术,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那人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这里的环境为什么这么恶劣?!”
“没人。”
“那为什么不申请人?!”
“申请了,一直不批。”
面对如此坦然的工作人员,德内尔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压抑怒气继续问道:“你们向谁申请的?”
“阿图尔·钱博勒中校,他的办公室在苏伊利市政厅的边上。”那人终于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德内尔,“你能想想办法吗?我们现在除了药品,什么都缺,医生、护工、清洁工、洁净的水、容器、绷带……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拜托想想办法吧,中尉,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德内尔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医院。沐浴在冬日正午的暖阳下,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略一平复心情后,他向市政厅方向大步走去。
当德内尔看到市政厅旁装潢考究、布置体面的后勤署,甚至还有衣着整洁的士兵在抹本就已经很干净的窗台时,他差一点忍不住掏出自己的配枪。
但是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德内尔从怀里掏出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