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西征(2 / 11)

周行己当即露出钦佩之色道:“原来是横渠门下,难怪有此风骨,失敬失敬。”

“但你放心,司空素来有功必赏!”

这名专使抱拳离去。

周行己目送对方离去,感慨道:“有这等人在,何愁横渠先生宏愿不能达成,不能致万世之太平!”

“治国先治吏,先有治人才有治法!”

“这便是司空的以义治国。”

江淮清丈田亩有条不紊地进行,而天下各路皆看着江淮一路。

朝廷言语纷纷,章司空如今威势了得,当初熙宁元丰三令五申推行不下去的方田均税法,竟在江淮推行下去了,以后倘若灭了党项,则又当如何呢。

……

大雨像匹脱缰的野马,疯狂抽打着辽国南京幽州府纵横交错的街巷。

冰冷的雨水汇聚成浑浊的细流,沿着青石板的缝隙肆意奔涌。

辽国巡骑铁蹄溅起的水花,粗暴地泼溅在路旁缩着脖子避雨的摊贩身上。

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里,唯有城西北那座高耸的天宁寺塔,顽强地屹立在重重雨幕中。塔身十三层密檐在雨水的冲刷下,轮廓渐渐模糊。

南院枢密使衙署内。

新任枢密使的萧挞不也——这位接替了名将耶律斡特剌,执掌南院大权的契丹重臣——端坐上首。

前任因北阻卜叛乱声势浩大,已被国主耶律洪基紧急调往北院,擢为枢密使兼西北路招讨使,正领军在漠北的漫天风雪中与磨古斯苦战。此刻萧挞不也面前,坐着的是远道而来的高丽使者金吴宗。

金吴宗恭敬递上国书。萧挞不也一目十行地扫过,目光锐利如鹰隼。

“大宋在登州日夜操练水军,舟师器械皆备,声势颇壮……渡海北上之意,恐非空穴来风?故恳请大辽上国速速准备!”金吴宗言道。

萧挞不也放下国书道:“贵使所言兵事,非同小可。本王虽忝居南院枢密之位,然抽调兵马、在于国主亲裁……非我南院此刻可擅专。”

金吴宗欠身再道:“外臣并非僭越,实为大辽基业计!漠北阻卜之乱,虽如燎原之火,一度威胁贵国上京,但大辽根本要害,仍在南京、中京!切不可为平漠北,将南京、中京的精锐北调,致腹心之地空虚!”

“哈!”萧挞不也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宋河北兵马?本帅与他们交过手!其根本不足以与我大辽铁骑相抗衡!”

“何况宋、辽、夏三国盟约在先,笔墨未干,章越再强,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对方走后,萧挞不也脸上才露出几分沉重。他方才在金吴宗面前极力维持的云淡风轻,此刻已全然不见。

一旁侍立的心腹将领小心翼翼地低声道:“禀大王,昨日国主……已将云中、大同府方向的两万兵马,也下令北调了……全部划归斡特剌枢使麾下……”

“哦?连云中的兵也调走了?”萧挞不也转过身道,“这不是说……若河西党项那头出了变故,我大辽,竟连一支就近的、可急赴援应的偏师……都派不出了?”

那将领道:“……是……大王。我大辽眼下能动用的力量……恐不多。”

萧挞不也缓缓踱回案前问道:“你……大宋那位‘诸葛王猛再世’的宰相……会不会……抓住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出兵,直袭党项腹地?一劳永逸地……”

将领道:“这泼天大事……这……属下实不敢妄加揣度。”

萧挞不也叹道:“下去吧!”

……

章越在书房舆图前看着地图,对左右道:“原来打算元祐四年秋夏之际,便出兵伐夏,没曾想到,这次阻卜叛乱,辽国居然手忙脚乱,进退失据。”

沈括,黄履,苏颂,许将都坐在舆图前。

“是啊,辽国抽调原先镇守云中的重兵